深夜书屋 - 耽美小说 - 人归落雁后在线阅读 - 第七章 入室

第七章 入室

    雁思归改签了机票,第二天一早飞回家去。倒头就睡回笼觉,一直到下午六点,才慢慢悠悠爬起来洗了个澡吃东西。

    他坐在沙发上,抱着盒草莓翻手机,果然庄可可发了一溜表情包,全是什么哼,男人,或者你已经失去我了巴拉巴拉,一不留神,傻狗舌头一卷就顺走了两颗草莓,雁思归与它对视,心平气和:“狗粮减半。”傻狗呜咽一声,啪嗒两颗残缺不全的草莓掉在了地上,被它用鼻子拱到雁思归脚边,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雁思归,望眼欲穿。

    “晚了。”

    “呜呜呜汪呜呜”傻狗晃着尾巴把头挤进雁思归怀里撒娇,并不知道雁思归其实只是在哄骗它。傻狗突然叫唤起来。

    不一会儿,门铃突然响起来,雁思归皱了皱眉,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刘阿姨明明有自己家钥匙。

    雁思归从猫眼向外一看,瞬间手脚冰凉。

    灯亮着,沈铎从楼下早就看到了,没法装不在。

    “雁雁,我知道你在。”沈铎出声道。

    雁思归默不作声,悄咪咪去了厨房拿了两把刀,然后冲进卧室反锁上门。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报警,沈铎矢口否认再动用关系的话,那他自己就成了报假警的人。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跳窗逃出去,可这里楼层太高了。他只好给保安发了短信说这里有骚扰业主的人,其他人,他暂时想不到了,同事么,关系再好,也只是同事而已,连累到别人就不好了。

    门铃还在继续响。雁思归拿着刀藏进了衣柜里,准备他如果破门而入,就冲出来将他砍个半死。

    屏息凝神时,手机突然响起来,雁思归全部注意力都在门口的动静上,闻声惊得一个激灵。

    陌生号码。雁思归确定这就是沈铎打来的。

    雁思归不动,等着它自动挂断。没想到沈铎坚持不懈地打来。雁思归深吸一口气,点击录音,咬牙按了接听:“雁雁,你让我好等。”

    “沈铎,强闯进来的话,可是私闯民宅罪。”雁思归道。

    “我没打算强闯呀,我是在等你请我进去。”

    雁思归立刻警觉:“你想拿什么威胁我?”

    “我没想威胁啊,只是想让你替我向胡世楠转达一声新婚快乐百年好合。”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听在雁思归耳朵里却犹如鬼魅低语,如坠寒窑。

    雁思归咬牙,“他不会喜欢来自你的祝福,你走吧。”

    “是么,那我可要去他家登门拜访,当面祝贺,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在骗人了。”沈铎慢条斯理道,直叫雁思归在心里痛骂卑鄙无耻。没等他说话,沈铎又继续说:“哦,对了,雁雁你出柜的时候记得把你带进去的东西一起拿出来放好啊。”

    雁思归浑身一震,打开柜门,环视房间,却没有发现新的摄像头所在,只有自己原先就安装好的,“你在我家动了什么手脚??”

    沈铎避而不答:“雁雁,外面好冷啊,你再不让我进去,我就要去南方找胡世楠同学一起度蜜月了。”

    雁思归气得一脚踹在床头柜上,“沈铎!!!”

    门外的沈铎几乎能想象到他炸毛的样子,兴奋起来,跃跃欲试。“开门之前,记得乖乖把东西放好,还有把你的小可爱也拴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口始终没传来保安的动静。

    他不停地给胡世楠打电话,可一个也没有接通。雁思归的心一点一点下沉,最终坠到了谷底。

    他的内心在激烈挣扎,本能占了99%叫嚣着让他不要妥协,剩下的1%却一直在喃喃着你怎么能弃胡世楠于不顾,虽然那声音细如蚊呐,可毕竟有还是和没有是不同的。

    “听说胡世楠同学现在正在V岛的码头上玩啊,看来沈峰开发的项目他很满意了”,门外的沈铎继续道,“我要不要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他免费送一套海上蜜月套餐呢。”

    雁思归闭了闭眼。拿着刀的手颓然地垂下去。把一直汪汪叫的傻狗锁在了阳台。胡世楠家道中落,沈铎的手段他见识过,他不能让刚刚大喜的他有任何一丁点风险。他不是风险偏好者。

    门板打开的一瞬,沈铎侧身一躲灵巧避开雁思归的扫裆腿,趁机抓住脚腕用力一扥雁思归仰面栽倒,继续抬起另一条腿直奔沈铎裆部,随即被沈铎抓住另一只脚腕威胁道:“再动一下,我的人就去问候他们了。”

    雁思归瞬间僵住,沈铎满意道:“乖。”然后两臂用力将他的两条腿夹在自己腰上,道:“夹紧”,俯身一手托住雁思归的背,一手托在他屁股后面,将人面对面地从地上抱了起来,门还没关严就隔着衣服一口咬在雁思归的乳肉上,“衣服都隔不住你的奶骚味啊,雁雁。”

    雁思归浑身僵硬,脸色难看得厉害:“沈铎,我早不欠你什么,你适可而止。而且,这里都是摄像头。”

    沈铎把那里的衣服舔得湿漉漉,闻言,笑眯眯道:“我知道,那又怎么样呢。弱肉强食,这不是你跟我说的么。至于摄像头,如果你敢报警的话。”

    雁思归觉得荒唐,就因为沈铎站在高位,所以他这种蝼蚁就可以被人理直气壮、肆无忌惮地一再凌辱吗?就因为彼强我弱,所以他就活该遭受这些欺侮吗?“你算什么强者,不过是强暴者”,雁思归冷冷地唾骂,活像被蛆虫缠住了身体,恶心得几乎要吐出来,“视法律和道德为无物,总有你付出代价的一天。”

    沈铎的大手在他身上游走,感受他美好的曲线温软的身体,“疾声厉色也没用,你说的,我根本不怕,今天——”沈铎抬起头来看着他,眸色幽暗到可怕,“就是干定你了。”

    雁思归闭了闭眼,气极道:“粪土之墙不可圬也,夏虫不可语冰也!你比臭狗屎还令人恶心!”

    沈铎冷笑道:“是么,我不觉得,至少被插的不是我,而是你啊,雁雁。”

    “你会付出代价的”,雁思归一双手捏得咯吱作响,指甲深深陷入皮肉里,令他浑身战栗。“我发誓,总有一天,会让你生不如死。”

    沈铎目光冰冷,唇角是噬血的凶残:“这句话,也送给你,雁雁。”

    雁思归紧咬着嘴唇,尝到血的味道。额角全是冷汗,但面上依旧冰冷,痛极了也只是皱皱眉头,隐忍不发。把自己放空成一个木偶,一具毫无感觉的骷髅,漠然地无视他身上被施加的暴行。

    沈铎却爽到爆了。刚洗过澡的雁思归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清香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奶香,勾勾缠缠,诱惑得不行。海藻般的浅色长发散在床上,弯弯曲曲,暧昧交缠,更显得肤若凝脂,明明还没做什么,这画面就叫人看了脸红心跳,觉得淫靡不堪。嫩豆腐似的,QQ弹弹,明明敏感得不行,稍微碰一碰就颤个不停还留下一片一片的红印子,满脸桃红,眼神漠然却泛着雾气,仍旧强行忍着,一副冷艳傲娇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却不知道,他这副样子落在沈铎眼里堪比强效催情剂,刺激得沈铎征服欲和侵犯欲暴涨,一下比一下狠得撞上那朵小玫瑰、小猫爪,直到它从淡红变成绯红再变成艳红。上一次雁思归被喂了药,神志不清,这一次沈铎可以清楚地观察描摹他的每一丝表情,越看越亢奋越看越兴致昂扬,用尽百般手段,凶悍的,缠绵的,时快时慢的,逼他露出缝隙露出呻吟,每当他捕捉到那不小心漏出的闷哼声时,就有一种至高的快感和成就感,仿佛经过一番厮杀成功占有了领地的雄狮一样,酣畅淋漓。

    很奇妙,这种无与伦比的快感和满足感至今为止,只能在雁思归身上获得,无论是心理还是感官,这种刺激都是前所未有的。沈铎懒得去追究为什么也不管雁思归到底愿不愿意,爽,就完事了。

    于是,他按着雁思归在他这小小的公寓的每个角落留下彼此交缠的气味,觉得离上次明明不远,只不过几天而已,对他的欲念就堆积到了如此泛滥成灾的地步。一次又一次,索求无度,比上次还要过分,还要不知节制。

    雁思归半途中晕了过去,沈铎看着他艳若桃李微微开启的红唇,再度吻了上去。软糯无比,奶香四溢,他上瘾了似的一遍又一遍纠缠,让彼此的气息浸染到对方的身体里。

    沈铎心满意足地将雁思归吃得渣都不剩后,与他一起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他醒来时,雁思归还没有醒,微蜷着身体,显得瘦小又可怜,身上痕迹遍布,色情淫靡,长发丝丝缕缕地散在胸前背后,像一层薄纱一般,半遮半掩,更勾得人想一探究竟。睡着的脸少了平时那种冷冽,平静而乖巧,嘴唇红红的润润的,因为肿着显得嘟嘟的,像是在撒娇一般。沈铎上次做完就走了,没能欣赏到这幅好景色,现在看到了,他又诡异地兴奋起来,抱着雁思归缠缠绵绵地做了长长的一场,中途雁思归被做醒了,还反应不过来,懵懵懂懂的,一双猫眼里全是无知和无措,沈铎被他这副样子勾得心里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甚至是柔软?又按住,极尽缠绵地追逐啃咬他的唇舌。

    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

    雁思归此刻却觉得,他无比希望自己是个与世隔绝形单影只的野人,又或者是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恶人。

    有了关系,就有了牵制,有了良知,就有了弱点。

    是故,沈铎利用他的弱点狠狠地将他牵制得无法动弹。

    雁思归的世界,和沈铎的世界,运行的是截然不同的法则。

    是故,雁思归和沈铎讲道理谈判,纯粹是对牛弹琴。

    要将这一切归咎于天归咎于命么,雁思归没有做过什么大善事,却也没有为过奸作过恶,他就活该认命活该逆来顺受,活该一辈子都被一个名为沈铎的人肆意践踏无法反抗么?

    沈铎要离开时,雁思归躺在床上,背对着他。

    “我只问你两个问题。”雁思归开口道,声音嘶哑。

    沈铎顿下脚步,转过身来,靠着门框,抱臂欣赏着这幅美景。

    “第一,为什么?为什么偏偏盯着我不放,就因为我在你们沈家住了那么几年,你那点仇视还没有消散?还是因为我这次去你们集团审计,给你们造成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麻烦了?”

    沈铎手指轻轻在手肘上敲打,顶了顶牙尖,笑得恶劣非常:“没有为什么,想干就干而已。而且,你不是知道么,从小到大,你不爽,我就开心啊。”

    雁思归闭上了眼。

    沈铎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第二个呢,你准备问什么。”

    “我想问你怎么才肯停止,但已经没有必要了。”雁思归睁开双眼,眸光冷厉得几乎能让空气冻结,“如果地狱是我的归宿,那监狱便是你的归宿。”

    沈铎闻言,笑得肆意,“你自己说出来,都不觉得我赚了么。”

    “等你戴上手铐那一天,再来告诉我,是不是还这么想。”

    沈铎拧了拧脖子,骨头咯吱作响,眼里冒着兴奋的光,“那你最好撑久一点,小猫咪。”说罢,转身走了。

    雁思归手脚冰冷地泡在浴缸里,鼻尖几乎与水面齐平,呼吸间潮湿的水汽都被吸进鼻腔一点点。只要再向下一点点,水就会通过呼吸道进入肺部挤占氧气让他窒息。只要,再一点点。

    沈铎就像这池浸泡了肮脏的冷透了的污水,玷污了雁思归之后妄图摧毁他的意志诱惑他的神志,将他拽入脏污之中,但雁思归僵持着,就是不肯屈服就是不肯下沉。

    雁思归觉得可笑,十年如一日地,死性不改地,因为他觉得自己不该死。

    并不是因为什么顽强的求生意志,纯粹是好人不长命,恶臭遗万年这种事激起他一身反骨。

    他当然不算什么好人,他只是个普通人,但比起沈铎,他的确是纯良无比了。

    雁思归费力地按下活动水塞,水位一寸一寸缩下去,然后又一寸一寸漫上来。沈铎走了之后,雁思归拖着几近残废的身体花了将近半小时才爬到浴室,在浴缸里泡了不知多久,池水从暖热渐渐凉透换了一缸又一缸,满满的一罐浴盐逐渐见了底,手指和脚趾都被泡的发了白起了皱。可他还觉得不够,那些刺眼的痕迹在泡沫之下隐隐约约,但仿佛还残留着触感,十分鲜明。如果但凡有半分力气,他一定会狠狠地搓掉自己几层皮。

    人到底是从什么开始有记忆的呢,

    太久远的过去追溯起来,只会发现它被脑海的潮汐冲刷得凌乱无序,并不能找到确切的开端。

    但雁思归能回忆起来最明晰的起始片段是,那个女人拖着条腿,一身脏污,鸡窝头里还插着几片枯草叶子,半边脸高高肿起,一瘸一拐地向他走来,前一秒还抹着眼泪,下一秒看到他,泪汪汪的眼却一下子弯起了月牙,露出的笑缺了颗牙。

    那是雁思归见到过的最傻气的笑,也是雁思归见到过的最心疼的笑,更是雁思归最想念的笑。

    所以,雁思归记忆的开端,便是善良的人携了一身恶人的伤。

    从此之后,便是温暖很少,寒冷很多,便是光明很短,黑暗很长。

    但正因为这样,才显得出那点温暖可贵来,那点光明美好来。

    他不是一直生活在泥潭下,所以才总是对那点温暖热切渴求,所以才总是对那点光明念念不忘。

    所以,说什么,他都不会再回到潭底。

    雁思归吞了一堆消炎药和退烧药,强打起精神给胡世楠打了个电话,打了好几次都无人接听。就在雁思归冒起冷汗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雁儿?”气喘吁吁的。

    雁思归瞟了一眼挂钟,才晚上八点。

    “注意安全。”

    胡世楠刚想说你他妈是不是长了千里眼,就被人挂了电话。正在兴头上被人坚持不懈地打断,本来憋了一肚子闷火,结果得了雁思归这么没头没尾莫名其妙的两句,还被人挂了电话,瞬间哭笑不得。

    “什么事呀?”徐卿靠在沙发上,满面潮红,衣衫凌乱,气息不稳。

    胡世楠凑过去啃咬她的耳垂,声音含糊不清:“没什么,告诉我们不要闹出人命”,他双手一掰挤进她的腿间,看她的眼神盛满了情潮和爱意:“我偏要闹。”

    刘啸执一进门就看呆了。

    幽暗的房间里,长发披散的人趴在沙发上,柔顺的发丝像是给那莹白的半张脸遮上了轻盈的薄纱,纤长的手指在那若隐若现的隐秘处进进出出,腰微微塌着,露出来的部分挺翘浑圆,暖玉一般在晦暗中几乎白得发光,隐约能看到许多青红不一的暧昧痕迹,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凉的药香,配合着眼前的画面硬是像催情剂一样生出无边的艳丽旖旎。刘啸执瞬间面红耳赤,眼睛却像受了蛊惑似的,怎么移也移不开。

    那人回过头来,满面潮红,猫眼迷离,神色却冰冷疏离,硬是把那艳色压下去几分,宛如一只误入人间的冷艳雪魅。刘啸执更呆了。他读电影学院,身边各色的帅哥美女多如牛毛,这样别致的绝色却是从未有过。

    “看够了吗。”雁思归勾上裤子,无力地翻身侧卧起来。疼痛和发烧使他浑身疲软无力,感官异常迟钝,。昨晚打了个电话之后就烧得昏睡过去了,那个地方胀痛又刺痛,无奈今天醒了只能忍着耻意给自己上药。

    “我,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额我——”青年张口结舌,憋得满头大汗,手足无措。

    “私闯民宅罪,处罚15日以下拘留。”雁思归声音轻软得像片羽毛,却带着尖利的刺。

    刘啸执瞪大了双眼,“不是,不是,您误会了,我是来遛狗,额我妈是刘念芬,她说你今天上班,我代她过来照看狗绝对不是您想的那样”,他说完,拿出了那把钥匙晃了晃,“您看,真的是您给的钥匙,我没有撒谎。”他咽了咽口水,不知是因为紧张的,还是热的。

    雁思归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猫眼半翕,眼神却漠然,疼痛和晕眩迟钝了他的思维,那眼神落在刘啸执眼里却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冷静的审视,热情的邀请,两种极矛盾的意味勾得人想一探谜底。

    “我请了假,忘记和她说了。但是——”他眼皮一抬,没什么情绪的眸子却叫人看了浑身冰冷,刘啸执瞬间绷紧了站直,“代班这种行为是不是应该提前征得雇主同意。”

    青年脸色骤然涨红,支支吾吾道:“对不起,我们没有想到,我妈今天有事,她以为你不会介意……对不起。”

    雁思归抬臂盖在眼上,缓了缓,慢吞吞道:“算了,家里最近有些事情,不熟悉的人进来得警惕而已。”

    闻言,刘啸执舒了口气,“应该的应该的,您这样的的确得有点安全意识——”说罢,收到雁思归一个不带感情的眼神,忽觉失言,“我是说的确得有点安全意识。”雁思归收回视线,慢吞吞道:“既然来了,就帮我遛遛它吧,在阳台。”

    “啊?奥!好好好!!”他赶紧直奔阳台,路过雁思归的时僵硬得不敢直视。

    阳台门打开的一瞬间,冷风从外面灌进来,吹起窗帘,倾泻进来的光让阴暗的室内一瞬明亮,门关上的一瞬,旋即又黯淡下去。

    傻狗一条狗在阳台晾了将近三天,虽然狗窝狗粮之类的东西一应俱全,但是对于雁思归又生气又担心,嚎了一天没了力气蔫巴巴之后,现下被放出来急吼吼地就要往雁思归身上蹦,刘啸执拉都拉不住,两相缠斗之下,家具被撞倒一片发出叮铃桄榔的响声,结果在收到雁思归一个眼刀之后,傻狗立即乖觉得跟个什么似的夹着尾巴就跟着刘啸执出去了。

    雁思归脖颈后仰,眯起眼,透过窗帘之间两拳的缝隙去打量对面楼的格局。沈铎要监视他,无非就是,两条路,派人跟踪或者监听设备。但他今天查家里的录像,没有发现有人提前进来安置针孔摄像头,最近他没收到过快递,刘阿姨放假一直没进来过,所以不可能是她们无意之中把带有针孔摄像头的东西顺进来了。剩下的就只有两条路,一个是他家里的监控被入侵了,另一个那只能是对面某个人在盯梢了。这小区建筑物密集,楼与楼之间的间隔不长,根据光路可逆,从他所在的楼层看过去所能看极限便是嫌疑人所在的范围了。只是,不知道对方现在是不是还在。

    雁思归打开手机,看见几条同事发来的消息,点开副主任发来的那条,先是问候他的身体,然后说春节过后的工作很紧张,担心他压力太大吃不消,之前有事请假的Tina现在回来了,让他可以把沈峰集团那边的工作交接一下,只做剩下的几个小一点的项目压力会小一点好好休养身体云云。雁思归心下了然。沈铎不至于把他那点动作放在眼里,之前出现场的时候他也说过自己不负责出报告。那天在酒店的事情,虽然被一些人看到了,但大家还不至于闹到副主任那里去。是谁,答案不言自明。

    女人的嫉妒心啊。

    雁思归点开stera的对话框,面无表情地发过去几个字:亲密关系破坏的不仅仅是审计独立性。然后他也没等回复,退出了聊天。

    可笑,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居然用这句话堂而皇之地把他排挤了出去。玩的好一手假公济私。

    雁思归对这种背地搞小动作的行径嗤之以鼻,但他从业的时间太短,就算专业素质再强,没到那个职级跟资历就不能带领那样大的项目。挤走一个stera还会再来一个stena,ste……怎么也轮不到他。无所谓,正面出击不行,还能旁敲侧击,等沈峰集团出事了,反正负责的是她,而不是他。一语双关,他不仅是在告诉stera他清楚她的事情,更多的是在提醒她。言尽于此,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敲打。

    就在这时,通话界面跳出来。雁思归认得那串数字。指尖停顿一瞬,在自动挂断之前一秒按下了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