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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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安摇摇头拒绝了他:“这个星期我会出去处理一些事,不会在家。今天内会有人把房间设施装好,会给你一个便桶,每天会有人帮你清理。三餐也会有人帮你送进来。这周你乖乖待在房间不要出去,嗯?” 不容置疑的口气令沈逸宁咽下想说的话。 顾时安似乎真的把自己当出门时需要托人照顾的宠物了,只是自己和真正的狗的区别在于自己会说话,但是也没有强多少,反正也不会有人听。 他乖乖点头。 顾时安似乎真的有急事,和他说完话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果然如顾时安所说,他走后不久,就陆陆续续有穿着黑色制服的施工人员开门进来闷不做声地开始施工,给房间架设地暖安置监控铺设地毯,添了洗漱用品和热水器,给笼子加了厚厚的毯子和被褥。 一个上午的时间,房间就变得完全不同。等施工人员再次把门反锁上后,房间里就又只剩他一人。 沈逸宁慢吞吞地在地上没姿势地爬了一阵子,觉得无聊又趴在地上揪了会地毯的羊毛,迷迷糊糊地在地上睡着了。 当他从噩梦中睁眼醒来时,眼前还是一方惨白的墙和一屋子冰冷的金属器具。只有不知何时放在门后的一盒饭菜证明时间确实流逝过。 沈逸宁这才恍恍惚惚地意识到顾时安的意思。 房间里没有钟,没有通信设备,没有窗户,只有他自己。 时间就是最难熬的惩罚。 沈逸宁把盒饭拿到笼子边,盘膝坐在地上抓起勺子食不知味地吃起来。饭菜是普通的二荤一素,不好吃也不难吃,因为放太久有些凉了。 但是他也并不介意,吃了七七八八后他原样把饭盒放到门后,犹豫片刻,还是钻进笼子里,谨慎地把门合上。 笼子不大,他钻进去身子得蜷着,也直不起身。被褥是崭新的,中规中矩的白色,但是很软。 沈逸宁隔着笼子铁条漫无目的地环视房间,四角都架设了监控摄像头,红色的光电尽职尽责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估计哪里还放了窃听器。沈逸宁想。 “晚安。”他低声对着空气说了一句,在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夜晚里缩在笼子里又睡过去了。 顾时安瞥了眼手机里的实时录像,轻叹口气,重新听房间里懒洋洋靠在沙发上的男人讲话。 房间隔音极好,隐约有喧哗嘈杂的音乐声传入,却没有丝毫减轻内里的凝重气氛。 “你猜得没错,沈华书跑了出去后就找了个替死鬼替他重新进去,自己改名换姓东躲西藏的。我们几个堵了他好多次都让他跑了。”说话的人边说边毫不客气地在玻璃制的茶几上摁灭了手上的烟头,烫出一个黑色的圆印。 他抬眼看了从他进门之初就一直没说话的顾时安一眼,问:“你到底怎么想的?又要我追他又要留活口,做好人好事呢?” 顾时安没接他话茬:”他老婆孩子呢?“ 男人嗤笑:“女儿和老婆早送出国了,儿子在你家好好养着呢吧。我真是不懂了,当年花了那么多力气掰倒他,现在你倒是说放手就放手了。真特么大慈善家。” “能帮我和他见上一面吗?”顾时安沉默良久,说。 “操?你疯了?”男人骂了一句。 顾时安目光终于转到他那里,阴沉不定地看着他:“能办不能办一句话的事,说那么多干什么?” 男人挠挠后脑勺:“行,我找找门路,不保证能行。” “嗯,到时候请你喝酒。”顾时安语气终于松了。 男人准备离开时,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还是开口了:“我说那个家伙你到底想怎么弄?养不熟的家伙心始终向着他亲爹,到现在了还留那种玩意在你身边……不怕又被咬一口?” “管好你自家的那个吧。”顾时安毫不留情地挥手赶走他。 新设的软件24小时无休地将他别墅那间房间里监控摄像头拍到的画面转播到手机屏幕上。 沈逸宁一如既往地安静温驯,似乎格外嗜睡,偶尔醒来的时候也是趴在地毯上,偶尔滚来滚去,不知道想什么。 他静静盯着屏幕上沈逸宁慢慢睁眼打了个哈欠,又把被子裹实了重新蒙住头,不自觉笑了一下。 很少有人知道顾时安销声匿迹的几年里是怎么样过的。 十几岁的少年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一个人流落在外,一开始只能做些体力活勉强活着,后来侥幸认识些人,混进地下赌场里接触灰色产业,再一步步从收保护费的角色爬上来。 在还没有精进体术时,被打得爬不起来也是时有的事。也是在那时,暴戾的种子开始扎根心中疯狂滋生。 他永远是饥渴又疯狂的。 他渴望激烈的性爱,渴望绝对的控制,渴望名利与金钱,渴望烧掉一切,却不得不伪装出斯文儒雅的样子。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就把沈逸宁从旧相识、可有可无的玩意,分类进他的必需品里。 就算是这个家伙毫不留情地违背约定,背叛了自己,除了想把他的腿打断外,他竟然也没有想过扔了他。 但是还不够。顾时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