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屋内只有两人,侍卫退在外面守护。 顾深锦忽然松开一直搂着人的手,抱住人的腰放在圆桌上,弯腰亲昵的靠近,脸只差一点鼻尖就要碰到马夫的嘴,眼往上看着马夫,“怎么了?” 马夫避开他的眼转过一边,被男人的手捏住两颊移回来,他转过与刚才相反的一边,再从被男人捏住下巴挪回来,他还要再避开,男人抢先伸手拦住了他侧脸的动作,忽然的没有任何预兆的,顾深锦突然凶猛的吻了上来,在他下意识的反抗之后,势头愈演愈烈。 舌头被紧紧吸住了,又被狠狠咬了一下,疼的他哼了一声,不由得双手推拒着男人靠近的胸膛,却被男人一把抓住,两手被迫从男人身体两侧拉过去抱在穿着红服的肩背上。 眼泪汪汪的摇晃着头试图躲避男人的口舌,后脑勺却被一只大手完全禁锢住,动也动不得,退也不可能。 总之退路都被堵死了。 直到他气都喘不上了,嘴红肿的厉害,顾深锦才把人放开,男人先前强势的动作不复以往的温柔体贴,完全不容他有一丝拒绝,让他还有些心有余悸,因缺氧而发红的脸颊微微随着喘气而动,手无力撑着桌面以支撑身体从而不至于倒下,他眼里藏着不敢明显的害怕怯怯望着顾深锦。 顾深锦抚上他发红的脸,温柔的询问让他心底瑟瑟发抖。 “如何害羞了?嗯?” 马夫死力喉咙干的厉害,却连口水都不敢吞,死力忍住颤抖的语调好让发出的声音能不让男人听出异样,男人分明温柔动人的让他不知发过多少次痴的俊脸此刻却是让他由衷的害怕。 “不,不知道,” 哪里是害羞,明明是害怕,顾深锦当然知道。 “害怕了?”又是那夜的那个问题,让他想到自己被拍的又痛又爽的刺激,大眼里的恐惧堵都堵不住,看着男人竟不敢说话了,他想要逃了。 手臂忽然被男人的双手抓住,左边手臂上传来些微的湿热感,眼睛下意识看过去,途中撇到方才男人所站处有滩红色液体,刚好就是男人右手下方的位置,困惑了一会儿,他猛然瞪大眼,慌慌张张侧过身捧起男人的右手,着急的把在这种情况下十分碍事的宽大袖子拉开,白洁肌肤上狰狞可怖的伤口映入眼帘,本来纤白的玉手被这可怕的伤口完全破坏了,他匆忙拿起自己的袖子要撕,可这已经不是他从前所穿的布衣麻裤,轻易就撕开了,这是贵于麻布几十倍,怎样撕也撕不下的锦衣,无奈之下他只好直接用手捂住那伤处,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滴在男人的皓腕上,抬头看着男人平静的脸,眼里满是难过与恳求,他大声朝门口的侍卫叫喊,“王爷伤了手,你们快来包扎呀,”,但那些侍卫都似没听见一般稳稳站着不动,那血不停地流,溢出他的指缝,染红了他粗黑的指头,就跟他心里淌血一样,让他心疼的不行。 顾深锦在这当儿却跟个没事人一样问他,“你不是喜欢状元郎?本王就是,如何又不喜欢了?嗯?”好像那血就不是他的一般。 马夫简直都要崩溃了,这血怎么止都止不住,他像是被老天折磨的不行直接认命的人,没有反抗,没有挣扎,只是懦弱的承受,泣不成声,“喜欢的,没有不喜欢,一直都喜欢的,呜呜呜呜,” “可我好疼,珍珍给我吹吹,好不好啊”他并不满足于此,还要得寸进尺,眼看着人哭得悲伤不已,还要撅起嘴给他吹吹伤口,嘴角上扬,是他的总是他的,跑不掉。 点了一下头,门外的侍卫立即进来,手里是早已准备好,只等王爷一声令下,便立刻用来包扎伤口的药布,刚要展开药布包扎伤口,却遭到王爷的阻止,侍卫心下明白,将药布递给在一边眼巴巴望着的马夫,转身出去了。 马夫小心翼翼的将药布接过手中,拿起顾深锦受伤的手,动作慢到不能再慢的轻轻给他裹上,好像生怕弄疼了他似的。 终于包扎好,马夫紧绷的心才松下来,眼一直盯着那药布,手捧着男人的手,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打破着僵局,却不想顾深锦忽然凑过来,搂着他的腰,亲了一下他的脖颈。 “这么贤惠啊”温柔的笑着的夸赞他,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夸过他,以前将军府的下人们夸他都是说他老实能干。 “王妈妈来了”侍卫在外提醒。 顾深锦眼底快速闪过一丝阴恶,只一下就不见了,还是笑容不改。 “何事?”淡淡问出一句。 “说是老王妃派来问看王爷伤势的,还送了药来” ““嗯,就说无大碍,晚上的宫宴照常参加的,”” “是” 药呢,虽然顾深锦并未吩咐,自然是扔了。 马车慢慢走在大街上,马夫被留在了府里,顾深锦独自进宫,在他身边,顾深锦从来都留上十几个人护着的,到不用多加担心。 一进宫就遇见了何青筝,二人互相拱手行礼,一起进了大庭,坐在邻近的两张食案上。 才刚坐下,大皇子就朝二人走过来,他手中举起一杯酒对着顾深锦道,“恭亲王,何侍郎,好久不见了,二位近来可好,本皇子可祝我们状元郎的喜了”说完一饮而尽。 何青筝连连避开,嘴里说着,“殿下哪来的话,这可真是折煞我们二人了” 倒是顾深锦,不避也不躲,“殿下谬赞了,本王一个小小编修,哪来那么大本事,那是我们圣上英明神武,百姓才有福呀。” 大皇子眼睛微眯,紧紧盯着顾深锦,“哪里,哪里,恭亲王未免太过小看自己” “小看不小看我是不知道,倒是大皇兄不好好喝自己酒反而来灌怀深哥哥,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二皇子慢慢悠悠从三人侧面走来,语气慵懒不羁。 当今皇帝有两个儿子,大皇子比顾深锦年纪稍长,娴妃之子,行事尚可,二皇子和顾深锦同岁,年妃之子,颇得圣上欢心。 大皇子笑意盈盈看着他,“如何,我们二殿下这般维护恭亲王爷呀” 二皇子笑了一下不说话了,直接走过来坐在何青筝边上。 大皇子没有得到回答也不恼,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坐等宴会开始。 宴会过后已是深夜,顾深锦脸色镇定自若,宴会上大皇子二皇子灌他酒,他都一一接了。 坐上马车,回府。 现今的皇上子嗣稀少,只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许多年前还是有一个儿子的,只不过刚生下来就死了,只留下双生当中一个女孩,就是如今已经嫁出去了的金文公主,而先皇后当天也一并西去了,在这档口,顾深锦中了状元之后,不知何处传出的谣言,说是当年皇帝是篡了自己兄弟的位,上天报应不爽,顾深锦长成后比两个皇子都要出色,将来呀这皇位是要物归原主的,这谣言一出,人人自危,涉及皇位,总要死人呀,所以基本没有几个人愿意同顾深锦接触,大家都作壁上观,想要等风平浪静之后,再出手抢利。 马夫坐在屋里的凳子上,手支撑着下巴,盯着放在桌上的莲台烛灯,方才侍卫上前提醒他,夜深了该睡了,他拒绝了,依然坐在原处不动。 下午顾深锦出去以后,他去了新建的小厨房想要做一点娘亲曾教过他的红糕,在他们那里,凡是哪家有喜事就要做的,他觉得他和顾深锦也算是一家人了吧,也要为他做一次红糕。 他还不知道那小厨房就是顾深锦为他建的,所以很小心翼翼的走进去问询管事可以用否,哪知一问管事就立即答应了,弄的他很是感激,连连道谢,可奇怪的是,那管事一脸惶恐,对自己的谢意避之不及,并且自己越感谢,那管事脸上淌的汗就越多。 他疑惑的拿出顾深锦给自己的锦帕递给管事,关心的问道,“这是病了,这么多汗?”,那管事直接跪下,不接锦帕,抖着肩膀都要哭了,说着,“不敢脏了王妃的东西,还请王妃快进去吧”,他只好困惑的走进小厨房。 他手脚麻利,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做好了,用一个大贝壳玉盘盛了,刚要端,侍卫就抢先上前一步端起来,他也不好说什么,带着众人回了苑房。 一等,等到现在。 呆呆盯着烛灯的人心里想的不过是顾深锦安全否,以及前几日,老王妃请他过去时,所说的一番话,他就算再不聪明,也是知道老王妃的意思。 大概是说顾深锦太出色了兼有谣言引起皇上的忌惮,现在到了该成婚的年纪,皇帝的女儿又心悦他,世家大族们都不敢让自己的女儿嫁过来跟顾深锦扯上关系踏进这滩浑水,与其生恐皇帝以为他婚事着想的名由赐下婚事,把握在手里的人嫁给他,从此以后可以有一个由头拿捏住他,还不如他自己请婚,取一个无权无势任他拿捏的人,到时候合离或者是摆设都随意。 总而言之就是让他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不要因为这段时间所受的优待失去自己本该有的分寸。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响动,像是有人进来了,他赶紧把满心杂乱的思绪收拾好,看看自己, 确认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才向外面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