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跪睡着了
何度关了门,也没再进卧室,而是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手机被随手放在了茶几上,显示的页面是微信消息列表界面,任以一个二次元头在里面分外醒目独特。 发完信息二十分钟就到门口了,动作倒是很迅速。 天知道联系不上任以的时候他心里有多慌。 好不容易重新抓在手上的人,他怎么也不能让他再离开了。 何度静坐了片刻后起身走到门前,透过猫眼朝外面看了一眼,任以正安安静静地跪着。 何度只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往沙发那走。最近外面那个监控正好坏了还没来得及修,对面那户作息很规律,这个点也不会被别人看到,就由着他跪吧。 也得好好长长教训。 时针从1的位置一路挪过2、3、4,直逼向5。 何度终于起身去开了门。 门刚打开,就听到“砰”一声轻响,何度手快止住了推力,没再往外推。外面的人好像被这么一撞给撞醒了,片刻后响起膝盖磕在地面上的轻响。 何度等那阵动静停了才又打开门。 任以明显是困的不行了,额头被那么一撞给撞出了个不深不浅的红印,眨了好几下眼才抬头往何度这边看,眼神有点迷瞪,就这么愣愣地也不说话,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何度。 “想睡觉回去睡。”何度轻皱了皱眉。 “抱歉,我……现在不困了。”任以在道歉这方面一向很强,飞快地就认了错。 “进来。”何度看着那又落下去的长睫,停了两秒后往旁边走了点,让出地方以便任以进入。 吹了快四个小时的冷风,任以全身都有些僵,得到准入许可后下意识想起身,腿刚抬起一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重新磕在了地面上。 片刻后任以双手撑在了地上,跪到麻木的腿抬起,往里面爬了进去。 肌肉在长时间的保持单一跪姿中早已僵硬,一动就是无孔不入的刺麻,沉睡的神经被再度唤醒,拖着任以想让他停下。 不过几米的距离,却好像漫长得爬不到尽头。 “这就是你说的随叫随到?”何度在重又跪好的任以面前站定,垂眼看着面前乖巧跪着的人。 “我……”任以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可以解释的。 手机没电没听到铃声,睡了几乎有一整天,虽然本来没做噩梦的话,昨天中午是能醒过来的,所以从常理来说何度并没做错什么,问题似乎确实是在他。 “现在就已经敢玩失联了?”何度看任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声音又冷了不少,气不打一处来。 何度昨天下午找人查了,任以从昨天凌晨回家后一直在家里没出去过,而手机从昨天中午开始就一直是关机状态,如果是睡着了忘了充电没电关机了,似乎解释的过去,但是一觉可以睡这么久? “抱歉,下次不会了。”任以低声说,忍着腿部肌肉针扎一样的麻刺感。 “挺能耐。”何度直接给气笑了,“这才半个多月,再过几天是不是就要直接玩失踪了?” 低头认个错谁不会,这副样子也就只能拿出来装装样子,准备糊弄谁呢。 任以抿了抿唇,没吱声,他也不知道吱声该吱个啥,道歉也道了,解释的话何度指不定更上火,可能还是沉默好一点。 何度在死一样的寂静里,心头的火气像是被泼了盆油,越冒越大,还有种冲动也越来越压不住,他现在也不想压了。 反正这人现在是他的了。 何度把人扯到了卧室甩在床上。 跪的青紫的膝盖撞上床,又是一阵生疼。 “姿势。” 头顶传来的声音是一贯的冷。 任以清楚何度是什么意思,忍着疼撑起了身,自觉地脱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跪趴在床上,双腿大开,腰尽力往下塌,臀部高高翘起。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没关严的窗户漏进来几缕风,带着夜色将退的冷意,尽数落在了任以的身上,激得他不由地哆嗦了下。 “跪不稳?”何度声音带着几分轻嘲。 “没有,主人。”任以头抵着被子,声音有点闷,紧接着就咬住唇皱起了眉。 何度的手指插了进来。 抽插了几下又退了开,接着是柔软的棉质布料贴上了大腿,手指被一根滚烫的粗物取代了。 意料之中粗暴地进入,潦草扩张的甬道被强迫承受另一个男人性器的入侵。 被拽进来的时候已经有点预料到了,可还是忍不住那种撕裂般的疼,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被一下下撞击着快要支离破碎。 旧伤痕迹还未褪干净的臀又挨了一巴掌,巨物毫不怜惜的挺入抽动,“不是想要?” 任以膝盖在撞击下和被子摩擦着欲往前冲,却被身后人扣住了腰紧紧禁锢在原地,只剩下因为疼痛控制不住的低声呜咽。 他是想要,想要很久了,隔了整整六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才等来这一次交合占有。 但他不想以这种形式。 不想这些都只是一个惩罚。 但事实并不会因为他不想而有所改变。 许久未遭入侵的穴口度过了适应期,吮吸纳入阴茎,敏感点因为一次次的摩擦顶撞而涌起快感,不住向前蜂蛹席卷,姿势也因为撑不住身后的撞击而逐渐不成样子。 “连个姿势都摆不好。”依旧冷淡的话音落下,紧跟着屁股挨了一记掌掴。 何度用了力,任以疼得哼出了声,头抵着被子陷入更深。 后面的东西抽了出来,何度按着任以翻了个身,抬起任以的膝弯,再次撞入。 一下重过一下的撞击,带着想要将面前人刺穿的力道。 任以压不住呻吟,快感混着痛感包裹了他整个人,前端却被何度的手掐住,得不到释放。额发汗湿贴在脸上,随着冲撞而扬起的脖颈拉出流畅脆弱的线条,头撞到了床头,却咬着牙不肯求一句饶。 只是在最后何度射在里面的时候,松开了紧抓着床单的手,大着胆子攀上何度的脖子,往下轻压了一下。 索吻的动作,何度低垂着眼看向任以泛红的眼尾,眼神是渴望的,带着几分隐忍不发的哀求。 何度没顺着那点轻微的力道低头,却也没拍开任以明显逾矩的手,眼神更暗了些,插在穴道里的性器稍稍退出又开始新一轮的抽插。 任以被猝不及防的动作弄得再次呻吟出声,手复又拽住了床单,臀部的伤在重力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这里给多少人操过?”何度按着任以的腿掰得更开,压着声音问。 “没……没有。”从牙缝里咬出来的字还算稳,只是声音有点哑。 “没有?”何度顶的更深,语气听不出什么感情,“这里这么骚,忍得住?” 任以眼睫轻颤着闭上,下意识地不想看何度自始自终平静的眼睛,那里始终不见一点情欲的影子。任以没回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虽然清楚这可能只是一句情景里再常见不过的轻贱侮辱,但还是不愿意去顺着回答。 刚开始那几年其实还可以,影响并不太大,可是后来经历了那一番重击,在要把人压垮的懊悔自责里,身体越来越渴望在极端里获得解放,但那个人被他自己亲手给推开了,只有脑子里那些回忆在深夜一遍遍地磨着,一点一点要把人刺激得发疯。 想那个人的抚摸、亲吻、调笑、鞭打和纵容的拥抱。 逃不开,也放不下。 只能一遍遍地折磨自己。 很难熬,但还是强捱了过去。 却等来这么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发自内心的嘲讽。 那个人已经不要他了,连吻都不舍得施舍一个。 任以仰头抵着床头,咬死了牙一声不吭。 连一句破碎的呻吟都强自咽回了喉咙里。 空气一时静了下来,只剩肉体的撞击声和下面不断的水声。过了好一会儿,何度才伸手捏着任以的下巴对上他的脸,出乎意料地看到一滴眼泪正从眼角划过鬓发,泅湿了床单的一小块地方。 不是生理性的,不是因为疼,也不是因为羞辱和凌虐。 没有触摸却感觉到了滚烫的温度。 何度心尖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刺了一下,疼得再控制不住眼里的平静,低头咬住了任以的侧颈,牙齿慢慢用力咬紧,满意地感觉到了身下人的颤抖,发力咬的更深。 下面狠狠地撞击在任以的敏感点,何度听到了一句漏出来的破碎呻吟,才松了牙,响在任以耳边压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火:“再敢掉一滴眼泪试试。” 只是自己也不知道发的是什么火。 何度从浴室清理完出来的时候,任以还是那个姿势仰躺在床上没动过,听到何度的话才睁了眼。 “自己去弄干净。”不带感情的打发。 这是嫌他碍事了。 任以撑着起来,刚走了一步,就晃了一下,还好手快扶住了旁边的墙。哪里都疼,要命地一点点啃噬着他,任以皱着眉一点一点挪到了浴室。 因为始终垂着眼,所以没看到何度一瞬抬起想扶他的手,在空中停留了短暂的一刻便落了回去。 半个多小时之后才弄好了出来,身上的青紫掩在了长裤下,长袖卫衣领口大,颈侧的咬痕盖不住露了出来,在白皙的皮肤上异常显眼。 何度始终靠着墙站着,看着任以慢慢走出了卧室,听到客厅的轻微声响,应该是在收拾自己的衣服,然后就是门关上的声音。 人走了,根本没想过要在这里睡。 何度自嘲一笑,脱了睡衣换上了衬衫准备去公司。 人都没了还装模作样的打算睡觉给谁看。 还有什么好睡的。 何度甩上车门,开车到公路上,却在小区外不远处的公交车站看到了任以。大清早的公交车站没什么人,任以却也没坐下,懒散地靠着后面的站牌,手上拎着一个黑色的袋子,一只手正往耳朵里塞蓝牙。 怎么没开车。何度皱了皱眉,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车已经开了出去,把那个人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任以自己倒腾回了家,把衣服扔进了洗衣机,然后就趴在了床上。 整个人好像过度透支了,连眼皮都懒得掀开,也没想着要给自己擦点药。 不过他也没有能擦那里的药。 昏昏沉沉地一直睡到了下午六七点。 睡醒翻身坐起的时候,嚎是没嚎出来,就是猛地抓住床单的手险些弄断了指甲。 头还是晕着,一站起来就开始疼,后知后觉地拿手背试了试额头,才从滚烫的温度里意识到发烧了。 用冷水扑了把脸后就下楼去了药店。 任以认得何度经常给他擦的那些药,在药店挑了一会儿,直接拎了一大袋出来,还顺便买了盒退烧药。 然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着带点什么回去吃。 一天多什么都没吃,却没什么胃口,可能是饿习惯了。 最后去超市买了两桶方便面。 出了电梯却在家门口看到了何度。 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正站在门口看手机,听到电梯的声响往这边看了过来。 短暂的愣神后,任以掏出了钥匙开门,因为出门的时候就是穿的拖鞋,进了门在玄关没有换鞋这个步骤,往里走了好几步才发现何度站着没动。 “怎么不进来?”发出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任以偏头咳了两声,过了会儿听到关门的声音。 任以随手把手上的袋子放在了茶几上,或者说是丢,袋子卡在了果盆边缘,里面的一堆药就那么散在了桌上。 任以也没管,拿了个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水想递给何度,却被拒了,“不用,自己喝吧。” 任以的手在空中顿了顿,然后收回手,直接一杯灌了下去。 何度眼神在茶几上散着的药堆上落了一下便收了回去,接着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里面是一个蓝牙。 “你落了一个在我那。” 任以脑子里烧得跟浆糊一样,反应有点慢,盯着盒子看了两秒才伸手接过了:“谢谢。” 谁都没再说话,空气就这么又胶上了。 “你晚上就吃这个?”还是何度先开了口,任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他在超市随手拿的方便面。 任以随口嗯了一声,然后迟缓地想起何度不让他吃这些,之前还是被强制手段给改了这个图方便就吃方便面的习惯。 但现在他也管不着了,估摸着也不想管。 任以轻抬了抬眼,说出口的话带着刺:“我都吃了六年了,也不差这一晚上。” 刺下面是堪堪掩盖住的委屈。 角落里堆着两箱方便面。何度扫了眼客厅,再转头就看到任以拆开了方便面,粉料扬起扑洒在空气中,调料包浓重的气味混入鼻腔,何度皱了皱眉,直到任以拎起水壶准备倒水了,才低声说:“吃可以,吃一口十下。” 水往下落了几滴,在话音落下后停住了。 何度以前也是这么定的惩罚,虽然到真正罚的时候总会加点其他手段。 任以拎着水壶的手紧了点,好半晌后还是放下了水壶,方便面扔进了垃圾桶,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俞易,过来做饭。”扔下这么一句就给挂了,任以收了手机看向何度。 “明天下午六点过来。”何度脸上没什么表情,转身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又扣好了刚解开的衬衫袖扣。 爱叫谁叫谁,自作多情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