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邢忠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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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先前,薛蟠之堂弟薛蝌送妹妹上京出嫁,机缘巧合之下,得配了邢忠之女儿邢岫烟做正妻。这岫烟是个秉性纯善之人,父母虽并不十分慈爱,她心中却始终对双亲存一份情谊。 这日,岫烟正坐家中,忽地外头通传,说是邢家来人。 便见一婆子满面哀凄,快步进来,对岫烟跪下叩头。等她起身,便见这老妈妈满脸泪痕,面上筋肉抖动,嘶声哭告,言说岫烟外祖去世。 岫烟闻得此话,手中茶盏骤然落地,热泪夺眶而出,一下一下抽噎不住,哭得不能自已。 原来邢家素来贫寒,岫烟幼时多得外祖帮扶照料,于是十分感念老人亲情,骤然闻得噩耗,胸中又急又痛,酸苦难当。且外祖家在南方,想必自己不得回去吊唁,于是愈发哀哭。 这传话的老妈妈便是旧日岫烟的奶母,见状也啼哭着上前,搂住岫烟,拢一拢她鬓发,使她头靠在自己肩上。岫烟便将泪目抵在乳娘肩头,愈发泪落如雨。 二人对哭了一会儿,岫烟缓缓止了泣问道:“母亲现如何呢?” 乳娘本比岫烟先停住泪水,如此一问,又是眼眶酸胀,鼻翼翕张,她扯着袖口勉力克制一会儿,直忍得面孔涨红,才道:“夫人……夫人亦十分伤怀。” 岫烟闻言,亦红了眼眶。 她拈着帕子,在眼角按了两下,抽噎道:“我过两日便家去看看妈。” 乳娘听她声音哽咽沙哑,自己也隐忍不住,哭道:“好!好!夫人必定喜欢。”之后再略坐了一会儿,才告辞回去。期间又得岫烟托付,带了些银钱并吃用之物回府。 这厢岫烟叫丫鬟送了奶母出门,自己独坐屋中,忽觉面上湿润,一摸,又是满面泪痕。 待到夜间薛蝌回来,她便将事情告诉。薛蝌见妻子眼圈通红,心里怜惜,便道:“你若愿意,便回去住一段时日,也算替我聊表心意。” 于是岫烟第二日便遣人回家,告诉父母自己三日后回来暂住。 却说邢家那边,邢忠闻得女儿要回来家住,也是大吃一惊。 他本歪在炕上,闻言惊坐起来,又嘶地一声,歪倒回去。如此露出他被下臃肿腰身来,一看,竟是肚腹高隆,眼见是临盆将产大小。 原来因缘际会,邢忠同贾赦在府中苟合,之后也多有往来,于是怀上孩子。他心里且还游移,不知是否要留这孽胎。贾赦其人又是个浪荡多情混不吝的,也不要他留,也不要他打,并不肯替他拿主意。邢忠迟疑许久,眼见肚子越来越大,却始终不能决意。 这时候忽地叫邢夫人撞破他二人房事,又惊又气。贾赦为平事,便约定将这孩子记在邢夫人名下抚养。于是邢忠也无可犹豫,只好将这孩子生下。 如今已是腹大如鼓,产期临近了,忽地听闻女儿要来,便是又羞又惊。他同贾赦偷情并不是什么光彩事情,且这胎生下之后便要抱给邢夫人,并不算作他的孩儿,于是便隐瞒孕事,更不告诉岫烟知道。只他夫人毕竟朝夕相对,才知晓原委,虽心中又酸又苦,却只是帮邢忠遮掩。一来她是个以夫为天,窝里软的性子,二来邢忠毕竟怀的贾赦孩儿,便时有相送吃食补品,间或又得些玩器金银,是而拿人手短,不敢抱怨。 这厢邢忠肚里头孩儿虽近了日子,到底还未娩出,谁料这时候岫烟恰要回家来住。眼看要在女儿面前丢丑,邢忠怎能不急不恼。 他肚皮滚圆饱满,挺翘胀大,丝毫不见下垂,更不见分娩迹象。眼见女儿再三日便要回家,偏又是为她外祖白事,不好推拒,只得咬咬牙,想法子给自己催产。 邢家家资不丰,差遣用人不过有两个烧火做饭的仆从,再有便是那岫烟的奶母。也是邢母身边无人,她才未能随同岫烟出嫁配房,一直留在邢家伺候。 这伙房两个,俱是来京后新买的下人,因得了贾府一些接济,又有岫烟出嫁后贴补的银钱,方能买得这两个。一是个有些年岁的老汉,一只眼瞧不太分明,耳力也受过损伤,只是下厨实在一把好手;另一是个十来岁的小儿,圆头圆脑,有些机敏,只因他手上有些伤处,瞧着略为不雅,大户人家不很喜欢,故卖得便宜。 邢忠虽遮掩自己孕事,只是毕竟住在一府里头,他也不愿在家中束腹受苦,于是那烧火的二人便渐渐也知道了。只因奶母是个女子,故不怎能见到邢忠,且她自己也常注意回避,因此至今也不知邢忠怀胎之事。 邢忠自然不愿告诉岫烟奶母知道,于是思忖一会儿,还是去找那烧火小儿。他站起身来,喟叹一声,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皮,取了几角钱,走出屋门去。 “老爷有何吩咐?”那少年名叫润生,在邢家伺候有一年,身板又长得高些,瞧着也有些老成模样了,见了邢忠,便行一个礼,快言快语问道。 邢忠喜欢他这样机灵,便冲他笑笑,自怀中摸出银角子来,对他道:“就去那回春堂,买一副催产药来。” 润生俯首躬身,两手高举,恭敬接过银角子,才抬头问道:“老爷不是快到了产期,怎地还要催产?” 就见邢忠面色有些郁郁,眉头不自觉拧起,挥挥手道:“你不必管,只将那药买来就是。”他两手搭在自己腹上,搂着肚子缓缓地打着圈儿,蹙眉想了一会儿,又道:“且不要叫人知道。” 润生又一躬身,垂头应是。 邢忠便转身回了房中,他一手撑腰,另一手搂着肚子,将腿脚岔开,缓缓坐下。低头见那小山一样肚腹挤在身前,臃肿胀大,挺得他瞧不见自己脚尖,不由就是一叹:“哎……也不知要怎么生……”说着,又伸手摸了摸自己腹底,用两手环住自己滚圆的肚皮。 原来邢忠虽有一女,却是其妻所生,且生产时他恰因故出门,连分娩是如何情状也不曾见过。 他孕中神思有些困乏,时常坐着便打一个盹儿,这会儿也是一个晃神,便浑浑噩噩合上了眼。 正在迷迷瞪瞪之间,忽地听见一声音叫唤。“大爷,大爷?”邢忠搂着肚子扭了一扭,将头摆向一旁,又听那声音往另一边耳朵里钻,“大爷?大爷?” 他回过神来,就见润生正蹲在他身侧,口中低低呼唤。邢忠扶了扶额,觉脑中仍有些混沌,哑声问道:“何事?” 就见润生奉上一荷包,道:“老爷要的催产药买来了。” 邢忠才想起先前那些事来,不由又是心烦意乱,就接过荷包,觉里头摸着有些硬硬凸起,似有几个丸子。就听润生道:“因老爷说……说不要叫人知道,恐怕抓药煎煮易使人察觉,便买了这药丸来。” 邢忠先前也忘了煎药的事情,闻言一喜,道:“好,好,你倒是有些机灵。”说着又取铜板赏他。 第二日晨,邢忠妻子刘氏同岫烟乳娘一道儿雇车出门,去往城外寺院为亡父进香。她两个前儿便同寺里约定了日子,且要小住一夜,次日晚间才回,如此便给了邢忠时机。 这厢邢忠见夫人离去,便摸出那装药的荷包来,又嘱咐烧火的老头儿只管好厨房,不要打扰。他回屋关门,忽又想起昨日不曾问明此药需如何服用,不禁抬手拍拍自己脑门。不过见里头六枚黑黢黢药丸,便估摸着先吞了一粒进肚。 他吃了药,又将自己衣裳解了,褪下亵裤,一对赤条条壮硕双腿就这样露着,亵衣也遮不住他白花花肚底与那浑圆挺翘的肉臀。邢忠犹豫了一下,并不将自己脱得精光,就这样躺到了炕上。 不知是这药有了些效用,还是他心有所思,身有所感,仰面躺着,隐隐觉得肚里头有些疼痛。他搂腹凝神,觉肚中时有胎儿顶动,时又有隐约酸胀,只是不怎么清楚。于是闭上眼睛,欲要专心感受腹中动静,谁料这样闭目躺着,竟渐渐睡着了。 醒来时只觉腿上凉飕飕的,冷得难受,连着臀瓣并肚底也一块儿受风,摸上那露出的皮肉,触手便是湿冷一片。邢忠给激得一个瑟缩,忙将被褥盖在身上,如此一动,觉得腰身酸得厉害,肚里头也闷闷地使不上力气。 邢忠嘶地一声,按着腹侧又躺回床上,两手搓着自己肚皮,辗转一阵。他身子笨重,不好翻身,便只是将两腿翘起,难受地踢蹬不止,左右乱晃。 直将自己肚腹搓得热了,才觉得舒服一些,不似方才那样紧绷。只是看外头天色,已是中午时分,见肚中无什动静,于是又摸出荷包,再取了一丸药吞下。 邢忠卧在炕上,自觉肚里头有些痛楚,就要推着肚皮用力。只使了一会儿力,便无奈停下动作,只因腹中那隐痛似有若无,且还不比他自己推腹来得疼痛,只好抽着气喃喃道:“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边念边抱着肚腹兀自摇头,又要去按自己肚底,分辨手下感觉。时而觉得肉间隐隐有个硬块,恐怕是胎头,时而又摸不着东西,只是紧绷的一处皮肉,按下便扯得生疼。 他辗转好一会儿,弄得自己身上汗湿,在被中闷得胀热通红,两条光裸大腿又叫这汗弄得湿冷,黏腻得有些难过。邢忠见肚里头实在没有动静,不禁焦急,又吞下一丸药进去。 结果仍然是没什动静,只叫他埋在被窝里噗噗放了两个响屁,便再无其他。 邢忠自己卧在炕上辗转一整日,又水米未进,反倒弄得身体虚软,四肢酸胀。他勉强拢了衣服,跌跌撞撞进院里寻了润生来,扶墙问道:“你这……你这药怎不顶用!” 虽是质问,却因身软气弱,反倒没什么气势。 润生仍是恭恭敬敬,躬身道:“老爷是怎么用的药?” 邢忠道:“晨起、午间、方才各服了一粒,俱不见效。” 润生便做惊愕状,道:“老爷,此药需得一气儿用了三丸才成呢。” 邢忠肚里头胎儿又是咕溜一动,顶得他腹上凸起一鼓鼓的肉包,隔着衣裳也瞧得清楚。他捧着肚子吟哦一声,道:“嗯——怎地,怎地不早告诉!” 润生忙上前搀住邢忠,叫他靠着自己臂膀,一面低声道:“是小人忘记,求老爷宽恕。” 邢忠见他这样温驯恭敬,也缓了气,想到自己还有三枚药丸,明日还可再服一回,就由他扶着自己回屋。 如此过了一夜,早上邢忠起来,后背汗湿一片,肚里头又胀胀地闷疼。昨儿睡得并不很安稳,夜间肚里有些顶动,搅得他不能熟睡,迷迷糊糊间仍要揉着肚皮安抚。于是觉得那药恐怕是有效力,只是昨日吃得不足, 便吞了最后三粒丸药,也不起身,就搂着肚子卧在炕上。 起先仍是没能见效,叫他凝神等待了半晌,也不见肚里头有什动静。不由就气急,一把掀开被褥,就要下炕去叫润生来问。 他才起了半截身子,肚里头就一阵激痛,使他头上一晕,又跌坐回炕上。“哎呦——哎呦——”邢忠肚内抽得厉害,五脏六腑似一道儿揪着疼一般,连着进气出气也不敢。 “嘶——嗯——”邢忠挺起肚皮,自臀瓣到脚趾绷得紧紧,“哎——哎——出来了!出来了!”他觉肚里头叽里咕噜一阵绞痛,下腹疼得直抽搐。股间饱涨得厉害,且有阵阵便意袭来,不由得高叫痛呼。 他虽然觉得痛苦,究竟要将孩子产下,又拼命按着肚皮往下头推去,且将腿开得大大的,下腹忍着酸痛挤涨,兀自用力。 “哎——哎——”他大力推腹,搅得肚里头又起另一阵剧痛,愈发眼冒金星,头昏眼花,虽隐隐觉得这两阵痛楚似又有些不同,却无暇顾及,只是一味按着肚皮用力。 股间便意愈演愈烈,邢忠下身那穴也跟着一道用力。“要——要——要出来了——嗯——”见他下腹绷得紧紧,肚里头狠狠抽搐两下,搅得那大腹也变了形状。只听一声长嘶,邢忠两腿往前一蹬,极力分开腿间那穴来—— “额啊——” 却并不见胎儿影踪,下身小口仍是紧皱,那处肉缝抽搐翕张两下,就见臀肉一挺,终是噗噗喷出两股臭气来。 “嗯——”邢忠目眦欲裂,身子绷得紧紧,这回却不是为用力,反倒是死死合上两腿,收紧臀部,拼命将那股间便意憋回去。肚里头又是咕噜噜一阵响动,邢忠急得掉下许多汗来,屁股在炕上扭来扭去,忍得辛苦。 原来他真是要泻肚了。 邢忠大喊道:“润生!润生!恭桶!取恭桶来!”一面侧过身去,按着自己下腹,也不顾其他,只是想叫自己抽痛肠胃缓和一些。却忘了肚里头还有个足月的胎儿,于是又钩得胞宫里头跟着抽痛起来。后头那口隐隐有湿润水意,肠里头秽物眼见就要冒头。 哎!怪不得觉得有两种疼痛嘞! “憋不住了!憋不住了!润生!润生!”邢忠反手捂着自己肉臀,大腿蜷起,曲在身前,将那圆挺肚皮夹在当中,一下将那腹顶挤得扁下一块,胞宫里胎儿反抗似地一蹬,叫他差点哇一声呕吐出来。 虽如此挤涨抽疼得厉害,究竟叫那肠鸣便意缓解一些,不至于泄在炕上。 “啊——啊——”邢忠又是肚痛,又是羞赧,焦急之下哭叫出来,后头肠肉阵阵抽搐扭缩。他大腿绞紧扭缩,也住不住穴里头火热抽动,如鼓狂跳。 这时候润生终于急急搬着恭桶进来,上前搀扶道:“老爷——” 还未等他说话,邢忠就死死捏住他手掌,几乎要将他五指折断。实在是因肚里头痛得厉害,一起身,便觉那下腹绞痛扩散开来,连着胸前都是阵阵呕意。肚底且又坠又涨,似有块大石坠在腹内,使他下腹皮肉饱涨愈烈。 邢忠且顾不得那些,就紧紧攥着润生手掌,撑着他身子三两步跨到恭桶前。 “噗——” 坐上恭桶,后穴终是一松,就听几声噗嗤噗嗤气音,臭气伴着水便就这样哧哧泄了出来,哗哗流个不尽。 邢忠又是痛得面白,又是羞得涨红,他只觉要泻肚,未曾想竟泄得这样…… 邢忠在恭桶上安坐不住,肚里头那古怪胀意不解,且下腹又坠得厉害,顶在大腿上叫他直犯恶心。“哎呦……哎呦……”他将两腿分开一些,如此那肉乎乎肚腹便稳稳落在他两腿之间,虽又牵着得腰背发紧,究竟叫他肚里头松快一些。 邢忠解完手,由润生服侍着起身穿衣,正更到一半,忽地又按住下腹大叫道:“不好!不好!又来了!”说着,又夹臀沉身,一屁股坐回恭桶前。 又是几声水响,邢忠掐着自己大腿,面色隐忍,喉头间几番鼓动,终是两眼一翻,哇地一声,吐出许多黄水来。 润生在一旁忙替他拍背,问道:“老爷可是昨日凉着了?”只是邢忠上吐下泻得厉害,无暇回应,这一波泄毕,站起来转脸便又是一阵呕。因他昨日没进什么食水,故吐得都是些胆汁酸液。那下腹里头抽搐着反上的黄水直烧得他喉头灼痛,酸气又熏得他肚里头抽缩。 却说他为何犯了这肠胃的毛病,边上侍奉的润生又为何松了一气儿? 话便要说回润生买药时候。 那日邢忠取了几个银角子予润生,要他买一贴催产的药物回来。这小仆一面去,一面心里盘算,老爷既已到了日子,瓜熟蒂落不过这两天的事情,何必费这银钱? 于是并没去那回春堂,就在街上逛了一圈,转身又回了厨房。他自炉膛里头摸出一把柴灰,又找些做菜用的米粉、蜜糖并其他一些东西,乱糟糟混在一块儿,搓出六枚黑黢黢丸子来。 这便是他奉上的催产药丸了,如此胡乱勾兑,自然没有催产之效,故昨日邢忠并没能催生。这厢润生也有些惴惴,一面恐怕叫戳破了谎话,一面尤咬着那碎银子暗喜。 谁想,今日邢忠肚里便发作起来。 因那丸子是胡乱兑的,也不干不净,又如此吞了六粒,自然是吃得拉肚。邢忠上吐下泻得厉害,便也想不起催产之事。他反复来回,一日里用了好几回恭桶,饭食也难吃进,只喝了些盐水润口。 夜里夫人刘氏回来,见他如此模样,惊诧非常。邢忠虽未同她明说,但毕竟多年夫妻,刘氏也猜得到他不欲在女儿面前丢丑,必要催产,还特意同乳娘拖延得晚一些回来。不料并不见他肚腹消减,反倒是邢忠自己面色青黄,双目疲累无神。 刘氏关切道:“这是怎么了?” 邢忠才拉过一会,腿且虚软着,卧在炕上低低呻吟,好一会儿才道:“无妨……有些泻肚……” 刘氏又关怀一番,并又叫了热水,替他擦身净面,侍奉好一会儿,才小心问道:“老爷……明日……明日岫烟来家,可该如何是好?” 邢忠面色一变,不觉就一挺腰身,那肚子显得更隆,紧紧挤在他大腿根上。之前实在难过得厉害,竟也忘了岫烟的事情。邢忠唔地一声,搂着肚皮,心里头焦急,身上又出阵阵虚汗。 刘氏急忙上前,又去拍抚他胸口。 待邢忠一口气回转过来,便咬牙开口道:“给我——束腹!” “这——” “明日早些起来,我束腹见岫烟一回,便往荣府去寻赦老爷,叫他安置个地方借我待产。” 刘氏见他心意已决,只好也同意。 第二日刘氏早早就起,只见邢忠仍睡在炕上,面色凝重,一摸他背心,又是一阵汗湿。刘氏唤醒丈夫,催促道:“老爷,得束肚了,再不然岫烟便来了……” 邢忠握住她手臂,一阵摇头,他面色狰狞,牙关紧咬,腿脚一阵抽动,忽地将肚皮往前头一顶,就直直撞在刘氏腰上。 那热乎乎胎腹随他抽气出气一阵阵颤着,下头缓缓有些蠕动,邢忠许是觉得舒服,且一顶一顶地将那大肚碾在她腰上。刘氏不由有些羞赧,忙用托住他胎腹,又在顶上缓缓打着圈安抚,轻声问道:“老爷还好么?” 邢忠仍是抽气,勉强摇头,自牙关间挤出两个字:“恭桶——” 刘氏忙又叫润生搬了桶来,自己扶邢忠起身。就见他腿夹得紧紧,腰身拼命往前挺着,将那大肚愈发顶得突出下坠。 他拧着腿挪到恭桶边上,褪下亵裤就又是一阵稀里哗啦水响。 此回倒没有昨日那样气虚,邢忠将一夜积攒的秽物排出,面色反而好些。 “快……快束腹……” 刘氏与润生便拿一条白绫,绕着他腹部层层缠裹起来。 “嗯——啊——不——”两人各拉一端布条,缓缓收紧,邢忠觉肚里头一阵发紧,就喊叫起来。 “老爷,才收了一点儿……这……” 邢忠在腹上胡乱摸了两下,果然身前仍是圆挺,他虽满头热汗,还是勉强应道:“好……再……再来!” 于是二人又将手扶在他腰间,小心抽紧布条。 “啊——啊——好痛——啊——”邢忠浑身汗湿,两腿开得大大地站着,肚里头臌胀得厉害,且胎儿更是不安地踢动。他腹中一阵阵抽缩,婴孩有力胎动一阵阵顶在肚皮里头,鼓得他膝弯随之阵阵颤抖。 “额——”就听他一声高呼,肚上布条猛地又一紧,刘氏同润生就将这两头系上,塞进他裤腰里头。 “哎呦……哎呦……”邢忠由他二人驾着,扶到桌边歇息。 他肚里头阵阵发紧,腹部束成个五六月大小,下腹且还禁不住阵阵抽搐。邢忠一下趴伏在桌上,头似有千斤重,不能抬起,只枕在臂上呼哧呼哧喘气。 他臀瓣在凳上左右歪扭,怎么也不舒服。实在憋闷之下,邢忠长出一气,竭力将腿岔得大大的,又把腰身拼命往前头送去,虽背后又是腰痛欲折,下腹里胀痛到底缓解了一些。 “哎呦……”他一手伸在下腹揉搓,且一碰,肚里头便紧愈发更厉害,使他又是抽气不止。只好将掌根抵在腹侧用力推揉两下,倒叫那腹愈发往下头挤去。 邢岫烟进门来时,见到就是这样光景。见父亲面色青黄,岫烟讶异非常,几乎又要落泪,倒是没发觉家中多了几件精巧摆设,众人衣衫虽不是簇新,上头花纹样式也有些精致意趣,很不像是一户贫家所用。她只见母亲面色凝重,父亲又气虚力短,心里头便关切非常,没注意旁的。 还是邢忠见女儿进来,略收敛一些,伸手理好自己衣袍下摆,又勉强将腿合上一些。 岫烟见他神色不济,就问刘氏道:“母亲,父亲这是如何了?” “不过昨日肚里疼痛,现好得多了。”邢忠一面说,一面觉得腹内又抽得厉害,只好拼命忍住面上痛色。 岫烟瞧见父亲面上豆大汗珠,心里头担忧,又不能明说,只好默默替他擦拭。 女儿贴心侍奉,却苦了邢忠极力隐忍。他股间便意又来,这回且挤涨得胯骨发疼,叫他愈发羞耻。禁不住左右碾转身体,两瓣臀肉在椅上扭来扭去,将那小穴坐得紧紧,生怕泄出一星半点,只是反叫胯间胀痛更剧。 “嗯……额……”他喉间不自觉溢出一两声呻吟,岫烟听见,愈发忧心,关切问道:“父亲哪里不适?” 邢忠两手一把按上自己腹侧,梗着脖子颤颤道:“肚——肚痛——” 岫烟见父亲肚腹果真臌胀,又由他往前头一挺,显得更有些规模,以为果真是涨得厉害,便道:“女儿替父亲揉一揉吧。” 说着一双纤纤素手便附上邢忠下腹。岫烟手下摸着紧实坚挺,却时有鼓动,她当是父亲肚肠里胀气蠕动,愈发心疼,便用帕子裹了指尖,就在这作动之处按揉起来。 岫烟轻轻一按,邢忠肚里头那肿块又鼓动一下,在她手上一顶。“嗯——啊——”邢忠险些恶呕出来,背上霎时便起了一片冷汗。 刘氏见了,忙道:“姐儿会做么?还是请大夫来吧。”岫烟笑道:“妈忘了,我小时候肚疼,那大夫便是这样,且揉开了便好了。”说着,又曲起指节,将这肿物缓缓刮动下去。 邢忠束腹虽束得不怎么小,肚皮却已在这缠裹的布条下涨得紧紧,这胞宫同脏器挤凑得厉害,里头随便一动,便震得邢忠全身发颤,汗如雨下。这样揉腹,叫邢忠有苦难言,一下子无声扬起脖颈,口张得大大,喉头颤动不止。 那厢岫烟满心是父亲病症,只低头按揉他肚腹,不察觉邢忠痛苦神色。 她使力不轻不重,揉得手法很是温和,只是邢忠肚里头暗藏机密,如何受得了她触碰。煎熬一会儿,这肚里头动得厉害,只是有束腹遮掩才不显明。疼痛早已蔓延到背上,叫邢忠腰背也炸开阵阵刺痛,就见他一手扣在腰上,紧攥住衣袍微微抽动,面上几无人色。 “啊——别——”虽然羞赧,终究是忍耐不住,痛叫出来。岫烟忙安抚道:“父亲且忍忍,正往下头走呢,像是快揉开了。” 邢忠虽然痛苦,也觉得肚里头胀意随着她动作一道儿下行,挤得他下腹愈发憋闷,又因束腹,且紧得更加厉害,连挺腰凸肚也不能。 他肚里头一阵抽缩,正好岫烟又揉在那处,千根针刺一般,面上热汗都流进眼里,又辣又痒之下紧闭上双眼,无奈点头道:“是……是下去些……” 一旁刘氏本想阻拦,见丈夫如此说,以为果真是有用,便仍岫烟施为。 邢忠昨日受这泻肚之苦,心里也有些惧怕,于是愿意叫她弄,只是还怕女儿发觉自己秘密,又要勉强扶腰扭臀,将肚皮收紧一些。 “啊——啊——”这肚中蠕动下行得愈发厉害起来,邢忠觉得自己肺腑俱拧在了一处,好似有金石自这一团肺腑之中硬生生开凿过去,搅得他疼痛不已,又是阵阵作呕。他下腹饱涨,只是又不得释放,这坠涨更加化作疼痛,憋得他满脸涨红。 痛楚似是到了一阵顶峰,邢忠控制不住自己腿脚,就一下子张得大大,一下子又踢蹬开去,绷紧了发颤。 “哎——哎——好涨——” 岫烟劝到:“父亲且忍忍罢。” “不——不对——要——要泄了——” 邢忠几乎搂着肚皮要在凳上翻滚,只是伸展不开,于是就握着岫烟手腕,不断哭叫道:“涨——涨得很——要——要泄了——” 一旁孙氏忙拉了润生来,叫他扶着邢忠去使恭桶,自己同女儿便退避去外间暂候。 “嗯——啊——”邢忠由润生驾着起身,才一站起,腿脚就是一软,又跌坐回去。他痛得龇牙咧嘴,搂住肚腹又不敢揉搓,只要拧着自己腰身呼喊道:“涨啊——痛啊——泄了——” 润生忙就又架起邢忠,撑着他坐在恭桶上头。 邢忠下腹涨得厉害,虽不能凸肚,还是大岔开双腿,将自己胯分得大大,又上身前倾,更叫肚里头压力倍增。邢忠涨紫了面色,手在腰上一阵一阵按着,终是啊地大吼一声,身子一颤,下头哗哗流出许多热液来。 他骤然软倒,似是疲累非常,皱着眉头任凭下身一阵水泄,自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然这样流了一会儿,却不觉肚里头憋闷减轻,只将后头泄得水润润的。他扭扭臀肉,又前倾一些上身,忍着愈发增长的腹中压力,要将肚里头东西挤压出来,却只是叫后头滑水流得更凶。 润生见老爷面色紧绷坐在桶上好一会儿,且渐渐没了声响,就问道:“老爷可是泄过了?”说着就要扶邢忠起身。 “哎——别——”邢忠还不及反应,便被润生架起,股间淅淅沥沥水流哗地便落在自己裤上。“啊——你——这——”他又颓然坐下,顾不得面上汗泪一片,亵裤与外裤俱叫这污水沾湿,只是胯间拼命使力,要将肚里头东西排挤出来。 “嗯——哼——” “额嗯——” 润生在一旁瞧着,见邢忠大腿阵阵紧绷,粗壮腿根筋肉凸起,又看他来回摆着腰臀,两腿大开,哼声用力模样,忽地一惊,忙问道:“老爷,老爷!这可是要生了?” 邢忠也吓了一跳,恰肚里头抽缩,他嗯地长长呻吟一声,痛得眼也翻白,一面捏紧了润生手腕道:“是——是吗——你看看——看看后头呃啊——” 润生忙就架起邢忠,扭头一看他臀肉,那两瓣白花花肉臀连着大腿,一道儿颤颤巍巍哆嗦着,上头晶莹光润一片,没有半点秽迹,于是忙道:“老爷!恐怕不是泻肚,是破水了!” “哎呦——”邢忠虽然不太通晓产事,也知道破水便是快要生了,就心头一紧,哀叫一声要软倒下去。润生忙搂住他腋窝,一面问道:“老爷,现在可如何是好哇……” “去——去贾府!” 虽说是去贾府,两人又都一时间慌了神,俱呆愣愣站着。还是邢忠肚里头又一抽搐,激得他一下撅起后臀,在空中虚晃两下,龇牙咧嘴扭着润生胳膊。 “嗯——先——先给我塞住,再去雇个轿来。”邢忠臀肉收缩,后头又哗哗流着水,随着他腰身扭动,甩得地上裤上都是。 润生闻言,急忙就取了一方帕子,团作一团塞进邢忠穴里。“呜——呼——呼——”邢忠抽一大口气,将那布团夹得紧紧,股间胎水三两下便打湿了布料。 润生扶他坐下,自己又匆匆出去雇轿。外头刘氏并岫烟见状,都忧心道:“这是如何?怎地还要出门去,不在家中休息?” 润生叫她们问住,眼珠儿滴溜溜转了两下,道:“恐怕是叫脏东西碰着了,方才老爷摸了两下佛珠,就好许多,故要往寺里头去,好解脱这业障。” 岫烟闻言也相信,便道:“不如我们同去。” 刘氏猜到内情,忙拦住说:“我昨日才自寺里回来,且你父亲又是叫这样脏污冲撞了,还是叫他自去,你我母女两个留下,也可好好亲香亲香。” 岫烟闻言,便挽住母亲手臂,乖巧应了。 邢忠坐在屋里头,听见他们外头声音,觉这小厮果然有些机智,只是一会儿他肚痛又起,却不好呻吟,恐怕叫人看出端倪,不放心他出门。于是只好兀自咬住衣袖,忍耐得身子乱颤。他愈发不能安坐,不住地往下滑去。 邢忠斜靠着椅背,将腿分得打开,露出下头肉穴,身子又歪得低低,臀直往前挺,使他洞口暴露在外。那处小穴正夹着布团,一抽一抽地鼓动翕张,周围皮肉外凸得厉害,又潮乎乎地滑腻一片,将那布团含得湿润柔软。 “嗯……嗯……”他有些忍耐不住,自喉间漏出几声颤音,两手握着椅面,将臀愈发往前头送去,腿又绷得紧紧地支在地上,脚跟狠狠踢着地面,趾头痛得扭缩。 他肚里头动得厉害,一阵阵往下头冲,又憋又涨,实在很不好受。如此度日如年时候,偏外头润生又迟迟不回,叫邢忠忍得几乎呕血,后来更加一下下狠命抬腰,又重重落下,不住挺肚用力。 他肚腹给布条束住,也瞧不清这样挣扎是否有用,反倒是穴间那布团略微松动,在他挣扎辗转之下给推到了穴边。 “嗯——哼……”邢忠自身侧伸手下去,猛地捂住下头小口,千钧一发之际,将布团又堵了回去。 “呜……”邢忠沾得一手滑腻胎水,捂在自己穴口上,摸到那处嫩肉如今紧绷得厉害,摸着更加有些肿痛,又疼又怕之下抽气出声。 他一面堵着下身,一面反手抓住椅背,靠在上头摇头不止,心里焦急万分。 “老爷!轿来了!” 说着润生边走了进来,见邢忠如此模样,急忙替他将下头堵好,又套上衣衫,扶出门去。 邢忠站起身,腿脚已不能合并,肚里头又一抽一抽地疼痛。他咬唇喘息不止,跌跌撞撞,几乎不能走路,还是润生又是拖又是驾,又哄他抬腿跨过门槛。邢忠大腿失力落下,踏空好几回,才勉强迈过,腿脚在门槛上又小小绊了一下,叫润生硬拖着塞进了轿子里去。 之后润生忙叫轿夫起轿,他跟着在边上走,一路听得轿里头高高低低呻吟不断。眼看前后两个轿夫面色都古怪起来,润生忙轻轻扣扣轿侧的窗沿,凑过头悄声道:“老爷,轻一些罢,莫叫人听去了。” 里头便传来一声响亮抽噎,又猛地一动,使这轿还左右晃了一下,压得轿夫长哼一声,憋着脸加了把力气,之后才没了声响。 润生将手缩在袖筒中,左右张望一下,好在四下无人,才又做个没事模样,跟在轿边。只不过一会儿,又听见邢忠嗯嗯低吼,且愈演愈烈,反倒比先前更响,又不单是痛呼呻吟,更夹杂胡乱哭喊,听得说些什么痛啊憋啊之类。润生又紧张地敲敲窗沿,这回到底不见他呼声停止,只好加快了脚步,想着早些赶去贾府。 在荣国府后门住了轿,润生撩开帘幕,就见一人影歪倒下来,他连忙接住,那颗脑袋扣在他颈窝里,灼热吐息俱喷在他肩头。润生觉得身前人呼吸急促尖锐,扑在他身前的身躯也发着热气。他还不及询问,邢忠便抓紧他手臂,梗着脖子长哼一声。“呃——” 润生才觉肚上一直有个软软的东西顶着,随着邢忠这一声长嘶,那物也变得硬实,又一阵阵随着他膝头颤动,直往自己身上撞。 润生抱着邢忠,将他拖到一边,靠着墙站着,也不管那两个轿夫低哑笑声,背过身子,不管他们嘀嘀咕咕说甚乌糟言语。 他看向邢忠,这才发现老爷已将束腹解了,只是腰带也跟着散开,衣襟大敞,倒将他大腹遮掩了几分。 邢忠头上汗湿一片,手指扣着砖缝,因墙面毕竟不好使力,磨得指头红肿,又不断下滑。润生有些慌张,究竟想着不能生在大街上,忙就驾着邢忠,哄他往贾府里头去:“老爷!老爷!到了贾府了!我们这便去找赦老爷,让他找了地方,就好请个稳公来接生!” 邢忠给他拖着拉进后门,又听他说这么长一串话,反没有觉得安慰,倒是想着还要这么多事情之后才好生,呜一声几乎哭了出来,扒着墙壁又不肯走了。润生看着他大肚坠坠地夹在腿间,比往常时候更加肿胀下垂,也害怕得很,又不好硬拉,只能颤声在他耳边劝到:“老爷,再走一走吧,去找赦老爷……” 邢忠又步履蹒跚,歪歪扭扭走了一段,时而肚里一阵蠕动紧缩,就停下来靠着墙壁哭喊一阵,也不顾那粗糙墙面将他衣上蹭的一片白灰,把他面颊磨得红肿。 “嗯——痛——啊——”邢忠腿脚不能合拢,又使不上力气,甩着腿勉强挪动,实在股间又涨又痛,有什么东西夹在里头,一走便磨得更加厉害。 这时候正好走到一个大缸边上,邢忠便猛地抓住这石缸,额地长哼一声,自己身子也压上,趴在上头哭道:“不成了——嗯——啊——你去——去喊人来——”他两腿大分,屁股撅着一耸一耸。 润生还想拉他,只是邢忠抱着这缸子不肯挪动,涕泪横流:“不成了——啊——生了——额——生了啊——” 润生听他叫得厉害,一看他下头,那松散外袍下竟可以看出一块圆鼓鼓凸起,原本塞在穴中的布团早便挤得不知哪里去了。见邢忠实在忍耐不住,润生只好将他裤子脱下,这时候恰好他也屈膝沉身一个用力,嗬地低喝一声,就见股间涌出许多水液,黑乎乎半个脑袋赫然撑开两瓣肉臀,随他大腿一道颤动不止。 润生吓得一大跳,也不敢留下,就道:“我这便去叫人!”说着便撒腿往院里头跑去。 不料贾赦并不在家,于是只好又托仆妇进去通传给邢夫人知道。又过好一会儿,才见邢夫人匆忙携着一串丫鬟婆子赶出来。润生已是着急慌乱得口里头发干,胸口碰碰乱跳个不停。他见了邢夫人,又在前头领着一阵快走,将她们带去邢忠那处。 那厢邢忠靠在大缸上头借力,口中嗯嗯哼哼不断,咬紧了牙关拼命将肚皮缸上顶去。他这样半站着半趴着,腿脚分不太开,屁股里头又涨又憋,肚腹也不知是否因束腹束得受伤,一面使力,一面就痛得愈发厉害,邢忠趴在缸上一下便晕厥过去。 他这样迷迷瞪瞪,又是醒一会儿昏一会儿,身上更加热得不行。忽地下腹收紧抽搐得厉害,就啊地一下挺起肚皮,手指握着缸沿,指节拧得发白,身体不知是故意还是脱力,狠狠往前一冲,让他发紧发硬的大肚直直撞上缸壁。 邢夫人等赶到时,赫然就见邢忠趴在缸上,衣摆撩起束在腰间,白花花臀肉翘得老高,两条赤条条大腿上头斑驳一片。远远见他身子一个猛颤,那在风中露出一半,已经吹得干涸的胎头便哗地一下冲了出来。 邢夫人眼看一个圆球挤出邢忠臀肉,黑黢黢湿淋淋挂在他股间,一下子惊得厥倒过去。 润生眼看那厢邢忠已站立不住,抱着那大缸缓缓滑坐到地上,那边众丫头仆妇又忙着给邢夫人拍背顺气,竟没有一个能帮得上忙的,一时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邢忠跪趴在地,臀翘得老高,头就抵在缸壁上。他股间那物卡的死死,只能一面拼命用脑门顶撞着这大缸,缓解下身肿痛,一面又两手按上自己肚皮,拼命要将那东西推挤出来。 “啊——啊——” 润生见他高声大叫,两瓣臀肉又抽动一阵,露出的一截肚底更是给挤得涨红。眼看他腿间那物蠢蠢欲动,润生忙上前托住。 就听邢忠啊地嘶吼一声,两膝盖又是一拧,腿上汗水在地面抖出几个深色的水渍,臀瓣被挤出的胎肩撑得愈发扭曲。 邢忠整个人一垮,面孔就直直砸在地上,两臂无力地贴在身边,一面挪动手腕去摸自己胀大的肚皮,一面低低叫唤着:“不成了……死了……嗯……” 润生见他虚得厉害,身体不住乱晃,又流着口涎,忙去扶住,踌躇一会儿,到底年轻胆大,就一把握住那出了一截的胎身。上头粘着许多胎水,润生又紧张得厉害,几乎将手挤进邢忠臀里,摸得一手湿粘。 他拼命抓紧那圆润身体往外拉,就听邢忠呜呜咽咽的哼声骤然变得响亮,润生吓得手上直打滑,抖抖索索脱手了好几回。正当他心里愈发慌张,手上愈发颤抖之时,就听邢忠啊地叫唤一下,身子一歪,骤然往边上摔倒过去。润生仍然紧握着胎身,心却吓得几乎停跳,自己僵直一瞬,也扑通一下软倒在地。 等他呼哧呼哧缓了一会儿,才发觉自己手里已拎着个湿淋淋的婴孩,且还不顾它身上黏腻胎水,正要搂进怀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