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返人间

    颜渊走出青云峰，心里好不畅快，禁锢着的条条枷锁都被去除了，步履轻快，哼着不成调小曲。

    往日里，被素履教导着要行止有度，似他这番轻浮，怕是又要挨一顿罚。

    真是的，好好的闲人不当，非要去修甚么劳什子仙，浪费了这么多年。

    心里想着，颜渊手一挥，从袖中出来一把短剑，通体是玄色的，剑柄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组成一个古老的图腾，剑身上却很干净。

    “苦了你了，哎，走，咱们现在就去上京好好玩一通”颜渊抓住剑柄，呼啸一声，往人间去了。

    雪化了，太阳也该出来了。

    上京城，

    百年过后，上京又是一番新貌。

    易容后的颜渊嘴里叼着一串糖葫芦，手里拿着个糖人，左瞧瞧，右看看。

    往日都是忙里偷闲，从仙界偷跑下来的，每次匆匆忙忙，只顾着买吃食，倒有好久，没仔细看这景致了。

    拐了几个弯，颜渊径直往东街走去，那里是上京最着名的花街。

    也是颜渊在没遇到素履之前，在人间最常来的地方。

    要说他百年前的名号，在这上京城，尤其是花街上，可是赫赫有名。镇国公府养子，晏小公子，是极风流的，生的一副比花魁美上千倍的皮囊，想要往他床上爬的人数不胜数，但他只有一个条件。

    看得上眼。

    光这一点，就刷下一大批人，伺候过晏公子的人，连身价都水涨船高的上去了，每每讲起晏小公子在风情款款，说者定又是一番痴痴的回想，听者则艳羡不已。

    只是这晏小公子薄命，不到而立之年，便死了。

    颜渊想起，当初急着去仙界追素履，只能忍痛假死，脱身去了仙界，现在想来，后悔万分，浪费了这大好年华，只能从现在开始，抓紧时间。

    想到这里，颜渊立刻进了最近的一家花楼，刚坐下，招呼侍人要了壶酒，突然手臂被人一下子抓住了。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迟疑

    “阿……渊”

    “哗”

    颜渊迅速抽出手臂，闪到一旁，剑已从袖中抽出，直直的指着对方。

    “阿渊，多年未见了”

    颜渊仔细盯着对方，试图在脑海里找到他的记忆。

    对方眼眶微红，微微颤抖着，也不管颜渊在不在听，自顾自的说到:

    “起初听消息说，你上仙界了，我还不信”颜渊仔细回想，好像曾经与自己十分熟识，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你不是答应过我，一起回妖界吗，结为伴侣，从此永不分离吗”

    看这面前的哭成泪人的美人，颜渊终于想起来了，收回剑，轻轻拍了拍美人的肩膀。

    “又又”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少年吗，上至上界，下到碧落黄泉，我真是……”

    凤无双抬起脸，泪眼朦胧的样子，更加惹人怜惜，颜渊捧着他的脸，肌肤细腻的如丝绸一般，

    颜渊忍不住又摸了两把。

    “阿渊”凤无双借势把头往颜渊怀里蹭，颜渊抚摸着柔软的黑发，盘在手上把玩，听见凤无双乖巧地抬起脸，痴痴地望着，软软的说“你跟我回妖界好不好?”

    颜渊手上动作一顿，摇了摇头，凤无双一下直起身来，盯着颜渊金色的瞳仁，“为什么”

    “我在妖界树敌太多，贸然回去，必将置你我于危险之中，况且，又又，你所托，非良人也”

    凤无双闻言，愣了一下，又突然笑了，双手拉住颜渊的手，“而我以为，眼前人，便是无双之良人”

    颜渊抽回手，身体一片发凉，赶紧转移话题“今时不同往日，又又如今登峰造极，竟能轻易识破我的易容之术”

    “这并非我有识破易容之术的能力，只是阿渊，你知道吗，若是你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在面前，即使化成灰，怕是也能认出来”

    “这……”

    颜渊正犹豫着，却突然仿佛感到了什么，放弃了顾虑，瞬间改变了主意，立刻站起来，对凤无双说:

    “好，我跟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