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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说说,这一仗该不该打?” “该。”慕容岩微微的笑着,“我方才的话,并未说完——炮火与死亡会将灵州城变成另外一个地方,也许从此,夜国与南国之间会有数年甚至更久的拉锯战。如果没有十分赢的把握,这一仗代价太大。” “说得好!好一个深谋远虑、处事得当的二皇子殿下啊!”慕容磊击掌,半真半假的夸赞。 慕容岩垂下了眼,看不清表情究竟,只听他声音轻而淡:“不敢当,多谢大哥夸奖。” 慕容磊敛了笑,转向纪南,“那么纪小将军,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这屋里聚集了大夜王朝身份最尊贵的四个男人,波诡云谲,只有他们自己之间才能了解彼此每一句话背后的涵义。纪南完全看不懂也听不明白,但就像她自己说过的:纪家愿为大夜每一寸土地而战!不管战争在朝堂之上意味着什么,面对敌人与侵略,她只有一个字:战! “赢,或者死。”她回答的很平静。 “好。”慕容磊抬头看向上位的慕容天下,“父皇,何日出征?” 大皇子片刻之间风卷残云,将本来含糊的一场“闲聊”,干脆利落的撕了个碎。这之间皇帝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眼里无波无澜的神色,让人看不出来他赞同哪一方。这时大皇子发问,他笑了起来,和气的笑容里甚至有一些纵容,方才那般风云涌动,于他而言好像只是儿子们之间一场有趣的棋局而已。 纪南不懂政事,但她分辨得清人心,皇帝此时这样轻松的笑容,让她隐隐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拉入了那场棋局。 只是不知她这颗棋子是在谁的手中,大皇子,还是慕容岩? “这样的大事,你们几个在这里合计合计,就能说定了?”慕容天下笑骂,“明日早朝朕与大臣们再行商量吧。若真要打,也得请国师算个好日子才能出征。” “儿臣鲁莽,父皇英明。”大皇子连揖都懒得做一个,淡淡的奉承了一句。他那样的傲慢,皇帝却不见恼怒,只挥了挥手,“都回去吧,朕要歇会儿。着个人送送纪南,‘他’第一次进宫,要是跑丢了,以后谁给朕打仗?” 皇帝说的诙谐,太监侍女掩着嘴笑成一片。满屋子只有大皇子手支着额,懒洋洋的倚着,与刚才锋利敏捷的模样全然不同,仿佛对周遭一切人与事都漠不关心。二、六两位皇子与纪南一前一后的往外走去,他却动都没动。 ** 慕容天下轻抬眉,大太监便俯首领了所有人出去。屋里只剩父子二人了,慕容磊懒懒看了眼他爹,“真要打?” “在所难免。”皇帝啜了口温热的茶,清香扑入肺腑,神智一时更加清明。他微微的笑起来,岩儿真是万事精通的。 慕容磊将他那享受与赞叹的表情尽收眼底,冷冷的笑起来,“打起来,不怕那新任青龙令主伤心么?” “恩。岩儿的性子是……像他母妃,温柔长情。”慕容天下放下茶盏,叹了口气,仿佛惆怅且遗憾:“但南国人顽固且势力,我不给他们点教训,他们是不会知道厉害的。” “那可不一定,”慕容磊玩笑似的,“得看,夜国的下一任皇帝是谁。” 如此诛心之论,皇帝竟也不追究他,只淡淡说了句:“我心中有数。” “父皇自然心中有数,每每这得罪人的差事就叫来我,谁还比您精明呢?”说着他站了起来,懒懒活动了下脖颈,倦意十足的模样,“戏既演完了,儿臣告退。” “你也收敛些,身体要紧。”皇帝似是不忍,忍不住的说了句。 但见慕容磊眼中眸光一下子冷厉起来,抿紧了唇,他这下倒是规规矩矩的行礼告退,只是皇帝看着他的眼神,比方才他傲慢无礼时更为无奈。 ** 慕容岩与慕容宋在前,纪南与带路的小太监在后,一行四人从宝和殿出来,慕容宋渐渐落后,等那月白清华的身影远了些,他冲纪南身边的小太监一挥手,把人赶跑了。 “六殿下是要亲自送臣出宫么?”纪南疑惑的打量他。 “我有话同你说!”慕容宋扯着纪南的衣袖,神色颇为着急,“灵州城一事,若真的要出征,你别去!” 纪南还没作反应,前边慕容岩已经发现某人掉队了,转身唤道:“阿宋?” 慕容宋答应了一声,急着往前去,低低的丢下一句:“记住别答应!让别人去!” 作者有话要说:慕容岩要怎么发现他滴小南南是女滴呢? 论直接……洗澡? 数YD……下春药! 可是我好不容易把他写的那么深沉有心机,就这么破坏了好舍不得哟~ 这天下,最强的武器是同伴,最绝的功夫是爱情——我的坐骑鸽只,写了一篇很好看的古言,我一直很喜欢鸽只的文笔,很淡定的感觉,虽然她本人又笨又炸毛~ 9 9、第九章 ... 第九章、“是,”陈遇白冷冷的微笑起来,如同冰山之上的雪莲花开,“慕容岩,”他极轻的声音像是天边来的预言,“我更清楚一点:你当不了皇帝。” 慕容宋说完那没头没脑的话,就被叫走,再无解释的时间。纪南糊糊涂涂的回去,向纪霆禀了今日入宫的事宜,这才明白了一些个中门道。 “六皇子一向与二殿下同气连枝,想必这回立场也是一样,不支持两国开战。”纪霆沉吟了片刻,说道。 “是!”纪南忙点头,略一想又摇头否认道:“二殿下并没有。” 纪霆缓缓摇头,“二殿下为人心思缜密,断然不会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况且他身份特殊,此事他理应避嫌——二殿下的母妃姚贵妃,正是出自南国。” 纪南大吃一惊,而后电光火石之间,今日慕容岩数度略略难堪的沉默、皇帝暧昧不明的态度、慕容宋几番眼神及暗示,一一略过她眼前……甚至早在灵州城时,她不忿那队南国军人闹市扰民,慕容岩却一反亲切态度,冷冷的对她说的那句:“天下之大,纪小将军难道要将大夜版图拓展到天边去么?” 现在想来,他当时心里该是怎样的苦恼与为难? 原来他是半个南国人,纪南心里有些微微发酸的想,难怪。 “父亲,”纪南默了半晌,再开口时声音微涩,“这些……我都不了解。今日入宫,连路都不认识,圣上问话也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