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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松撕心裂肺的咳了一阵,痛苦不已的模样,容岩将他抱起来,反在膝盖上一阵拍打,他吐出了几口水来,才悠悠的回过神。 只见容岩淡淡的笑着:“你又惹事。” 少年顿时咬牙切齿,推开他一骨碌爬起来,指着纪南咬牙切齿道:“臭老虎!我咒你今年还输!输输输!” 纪南本无意害他落水,心里本还有几分歉疚的,这下被他戳中痛脚,顿时脸一沉,威吓:“信不信我再把你踢下水去!” 阿松对他扮了个奇丑的鬼脸,下巴一扬,示意现今一旁有容岩在呢,他有恃无恐,洋洋得意挑衅道:“你敢!” 纪南气的脸色微变,双手窝成了拳,身影刚要动,就听容岩一声清咳:“纪公子——书童年纪尚小,还请小公子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不敢!”纪南冷面,“但也还请公子约束好自家下人——在下实在是不堪其扰。” 阿松一听又来劲了,从容岩身后冒出来又想挑衅,容岩伸手阻了阻,非但没见效,反倒被他“啪”的拍开了袖。 纪南见他们主仆间完全是没大没小不成体统,也懒得再说什么,转身一纵离开。 ** 回到门中,“徒弟”们正在院落前的习武场上排演最新的阵法。 说是徒弟,其实他们中个个年纪都比纪南年长。 这其中有夜国以及周边国家的王侯子弟,更多的则是武林中的名门之后,由他们的父辈送来暗夜学习,拜入以兵法布阵驰名于世的白虎门,暂时归于纪南辖管。 一旦纪南久攻不下,放弃白虎令出谷,门主很可能就将在他们之中重新选出。 “小四!”李河越兴冲冲的跑过来,赤着的上身因为演练多时而冒着腾腾热气。 李河越年长了纪南五岁,已经是个英姿勃发的成年男子了。纪南站在他边上显得分外瘦弱白净,要不是那两道浓黑剑眉英气十足,要说男生女相,其实他也不遑多让。 “在这里得叫我门主!”纪南皱眉,摆出气势来,压低声音喝斥。他家那三个庶出的异母哥哥与李河越是姨兄弟,自幼来往甚密,他与哥哥们进出操练同行,与李河越自然熟悉。 “好——门、主!”李河越当真行礼做了个揖,脸上却还笑嘻嘻的,“你去哪儿了?我们已经把阵法练了好几遍都不见你人!来!我同你推敲几处小小不妥!” “不了。”纪南叹了口气,“有不妥你先改着,练完了告诉我。” 李河越挠头咧嘴。纪家子弟排练兵法的天赋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何况纪南这五年来在暗夜谷里潜心修习,阵法推演更是一日千里,创出来的新阵让人拍手叫绝。这也是那么多门人心服口服受他约束的主因。李河越只不过仗着比他多了几年实战的眼界而已,要说改动,他还真不知怎么改。 “你怎么又不高兴?”李河越见他眉间暗暗有忧愁之色,将他拉到一边,从腰间搭着的衣服里摸出一枚精致空心铜管,“给!家里来的信!刚到!” 纪南顿时精神一振,连双眼眸色都亮了好几分。 他一把夺过铜管捏开,取出里面小束的家书来,就着月光和习武场边火把的光亮,把那小小的纸条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那微垂着头高兴的样子看在李河越眼里,让他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笑了起来。 只是那高兴并不长久,片刻纪南飞扬的神色便黯淡下来,捏着家书,他微抬眼看向夜国的方向,嘴里极轻声的喃了一句:“这次,可一定要通过啊……” ** 暗夜谷这任的谷主是一个神话。 暗夜四十九门中,标榜天下之事无所不知的白泽门门主曾经计算过,一百多年来,暗夜谷主至今共历四任,一百多场的“破夜”中,接受挑战的总次数浩瀚如同星海。 从前三任谷主手中出得谷去的门主共一千零八人,匀下来,每位谷主在任一年,即有六名门主能从他手里胜出一场。 而现任谷主自十四岁接任,主持暗夜谷距今已有十七年,从他手里出得谷去的门主一共——五人。 前两人分别是白泽与睚眦门主,“胜出后”不约而同,当即拜在谷主足下,乞一生为奴。 第三人是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神秘紫衣男子,某天私闯入谷,在暗夜谷名动天下的阵法机关中来去自如,取走了一百多年来一直由历任暗夜谷主保管、从未曾有人敢接任门主的朱雀令。 此事已经过去了六年,六年来整个朱雀门的人都在上天入地的找他们的门主,至今毫无消息。 第四人乃夜国现任国师,以八卦演算取胜,胜后因精思力竭,隐遁了一年才回到去夜国。 最后那人,则是当今风头无两的武林盟主,“破夜”一战使得他从此扬名,也使得他当场力竭呕血不止。 第三人无迹可寻不提。白泽与睚眦两门主,一知晓前后三百年天下事,一专修暗杀术睚眦必报,前者成为了谷主的耳目,后者使得朝堂与武林中再无一人敢对暗夜谷稍有不敬。他们二人是怎么得到那门主之位的,纪南了然于胸。 夜国国师与武林盟主纪南没有见过,但家中时有消息来,谷中的武林子弟更是热衷谈论武林盟主的风采神骏,纪南听过太多。那两个人都是不世出的惊艳绝才啊,连那一朝一野两位顶尖绝才都是险胜,他又要凭什么才能赢过神话一般的谷主呢? 这个已经困扰了纪南五年的问题,随着一年一度“破夜”的临近,越发让他愁的夜不能寐。 ** 早春的水,实在太寒啦! 饶是容岩半路就用内力烘干了阿松的湿衣服,小家伙还是不断的打喷嚏,回去后,他立刻就感冒了。容岩亲手给熬了草药,阿松怕苦,硬是不肯喝,最后容岩半武力威逼半哄骗劝诱的,捏着鼻子给他硬灌了下去。 裹着三层棉被的漂亮少年坐在床上,耷拉着眉眼,瑟瑟的发着抖。他刚喝了药,嘴里含着去味的清甜果脯,津津有味的砸着,神情却还是极愤慨:“给我等着叭!我一定要——啊嚏!一定要剥了那只臭老虎的皮!” 轩窗前的书桌旁,容岩正在练字,闻言微微的勾起了嘴角:“带你来是开眼界长见识的,怎么整天就知道招猫递狗。” “不是猫狗!是—臭—老—虎!”少年拖长了声音,瓮声瓮气的可爱。 “是什么也好,你不要再招惹他了。他是纪大将军的嫡子,回去后